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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2/3)节
  眨了眨眼,杀之…?

    「杀之。青蓿。」

    「嗯…。」她仍是点了点头。并不觉得这八字如何险阻可畏,对那杀字,亦似懂非懂。

    男子笑了笑,这方出自霜珠中的浑屯仙魄,犯蠢呆萌,这头出去,恐怕连东南西北天尊是谁都搞不清楚。说来,还真不是杀手的料。

    但,都无妨。对那冷岸承熙而言,已经足够了。

    大渊之地另一处,与山林遥遥相对,一片放眼四望无边无际的赤红漠野,乃诸仙家口中的红漠荒原。

    玄色的硬岩上,覆了层细红乾沙,边境高山,流下一道川水,匯聚成红漠境内唯一的湖泊。

    浊绿的湖水,一波又一波震盪,空中持续轰然沉响,岩壁倾颓,大地一道道震出裂痕。

    这次开啟的,已是大渊龙谷的第叁震期,大小馀震,如那隐隐不明的期待,不明的抗拒,和不肯放弃的各自挣扎,还在晃动大渊仙界。

    震盪暂时平息的红漠,有些寂寥。荒烟漫草稀疏,异兽阴翳来去,各自为界,各自躲藏。

    一穿着王室赭衣的青少神,随着他前头的红漠之主,赭王赤狰灰刃,正往湖岸不远处的一座幽塔走去。

    还有些距离,少神抬起头,便能见着塔上窗户里边,母亲那双映着灰濛天光的眼神。

    他父亲,是当今红漠狰兽一族,前头赭王灰刃已逝的弟弟,玄王弋猎;而母亲,则是这白鹿神,树谷星瑶。

    而他却隔了代,似他祖母,生来,取了火凤之形。

    五百年如一日,他母亲星瑶,总在窗边望着远山,她知道远山后头,即是龙谷,而龙谷后头,又是群山环绕,川泉泠泠,那处,仙界唤鹿岭,是她的家乡。

    近塔之处,严严围着一圈守塔兽兵,兽兵长向灰刃与少神致意。命人拉开了沉沉的塔门,将一连串铁鍊震得叮噹作响。

    「子冀。」他母亲在窗边早见到了他们,已在门边等着。却只向他招呼。

    灰刃并不介意,想是早也习惯了。

    少神喊了声娘,跟着灰刃进塔。而星瑶,早已将他想要的东西搁在桌上。一如往常,他几步上前,取过了桌上一本破旧的蓝皮小书,坐到一旁便读。书封上,落了《太虚论》叁字。

    灰刃望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这鹿岭的玄学,他并不大懂,从前翻了几翻,也不觉得有甚么妨碍。

    他逕自在案边坐下,搁了酒罈上桌,要星瑶同她喝酒。

    这星瑶怀胎亲生的儿子,和她说起来,没有多少情感。

    无论是他父亲弋猎,还是这灰刃,都不是她丈夫,且还是她心里头永不会忘的至恨。

    五百年前的仙界之乱,他们让兽兵剿平了鹿岭,在她鹿岭崇高的神丘上,围杀她父王母后,而她,屈辱地让兽兵肆虐过一回又一回,本该是她丈夫的人,在旁看着,却降了弋猎。那人,如今是鹿岭王。她呢。

    她困在这红漠高塔中,幽居了五百年。

    从前这塔里,只有火把、刑具、和形形色色的兽兵。弋猎将她掳到红漠,辗压她一颗早碎尽了的心,将她的自尊踩成一团泥巴。她不分日夜,让人剥了衣裳,光怪陆离的异兽原身,以各种湿黏捆缠凌迟她。有时她午夜梦回,彷彿还能听见自己的惨叫夹杂群兽狰狞的笑声,回盪在塔里。

    让那毫无人性的兽性摧残,她和这少神子冀,又能有多少亲情。

    唯一的庆幸,是那段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她生產之时,已是赭王灰刃掌权,孩子一出生,便让人抱了走,她并不太在意。事实上,她渐渐对身旁诸事都不在意。

    而她的塔里,灰刃来过后,没了火把刑具,多了正常宜居的摆设。后来,又让她拥有些鹿岭旧物,以遣怀乡之情。

    再后来,她且同灰刃有了两个孩子。

    这么些时日,灰刃屡次让她以接受红漠后位换自由,她却不能接受这毁灭她家园的赤狰势力,更不能接受自己向他妥协,即使如今的赤狰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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