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砖
第(2/3)节
母亲坐在餐桌边记账。滕书烟高烧不退,住院多日,母亲刚从医院回来,连饭也没有吃。
母亲亲自下厨煮了两碗面,坐在她对面拿起筷子又放下,抬手抹了一把脸,说:“漫漫,你中午去医院陪姐姐吧,帮妈妈分担点,我单位实在请不下来假了,你爸出差在外,你姑姑又和小烟不对付……妈妈希望你能懂事一点,爸爸妈妈也很辛苦。”
滕书漫捧着那一碗热腾腾的面,点头答应:“好。”
她没告诉母亲,自己下午还有最后一场英语考试。
滕书烟住在普通病房,墙上挂着的电视坏掉了,病友们都在打牌聊天消遣时光,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窗外飘飞的雪花。
滕书漫帮滕书烟叫护士换了一瓶点滴,早起和考试使得她困顿不已,最后迷迷糊糊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下午一点半左右,滕书烟把她推醒,让她去叫护士来更换挂瓶。
她看了看时钟,和滕书烟告别,说得回校考试。
然而滕书烟却把手上的腕表解下来,绑在她的手腕上:“考试时还是戴着手表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滕书漫知道这手表是裴燃送的,所以不肯戴,但是生病的滕书烟总是很固执,拽着她的手腕把她拽下来,硬是给她戴上了那只手表,接着从她的复习资料上抓过一支笔,拔掉了笔帽。
滕书漫知道她要做什么,每次生病她都要做这件事。
那支笔的笔尖哆嗦着靠近滕书漫的眼球,然后狠狠一颤,用力点在了她的左眼下方肌肤上。
因为疼痛,她挣扎了一下,滕书烟威胁道:“再乱动就戳瞎你的眼睛。”
针管笔尖在她肌肤上转动,留下一点污黑,乍看像眼下的一颗小痣。
滕书烟把笔扔回去,微微笑道:“这样才像双胞胎……手表戴着吧,好好考试。”
午休不足就回学校考试,英语听力还没播放完,她就已经开始打瞌睡,强打精神撑到交卷。
考完回教室自习,班长来通知全班同学去综合楼大厅领课本。
外面天色阴沉,冷雨夹雪。
伞落在了医院,她站在台阶上看了看雪势,打算回教室再等一会儿,向其他人借一把,不想后退时踩到一个人的鞋尖。
她连忙转身道歉,看清身后之人是裴燃。
裴燃没说什么,打开了手上的黑色长柄伞。
滕书漫退到一边,后背不小心撞到走廊墙壁上的消防栓边缘,那动静吸引了裴燃的视线,于是她窘迫低头,又飞快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莫名其妙的道歉。
裴燃撑着那柄伞站在台阶下,纯黑伞面上落了一层细白的雪。
他没有再走,而是回头看她,说:“滕书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雪积的不厚,但四处是水洼,鞋子只要踩下去就注定是湿透凉透的命运。
裴燃走在她身边,很幼稚地转了一下伞,把伞上的积雪都转动,从身边簌簌落下。
雪下的很大,滕书漫抬头看他,眼里都是对他童心未泯之举的惊奇。
裴燃幼稚也幼稚得很坦然:“看什么?”
滕书漫说:“没什么,谢谢你。”说完默默走路,前面雪地里有男孩子滑倒摔了个屁股墩,几个死党哈哈大笑。
她听见身旁的裴燃发出一两声轻笑,下意识抬头,意料之外的是,裴燃也转过头脸看她。
四目相对,裴燃说:“咦,你眼睛下面怎么回事?”
他看见了滕书烟给她“点”的痣,她立刻抬手去擦。
裴燃却说:“挺好看的,别擦了。”
滕书漫心里微震,手指用了力,把眼下那块肌肤都擦红了。
“教你个最简单的法子。”裴燃伸手接了点雪花,然后将湿润的指尖按在她的左眼下方肌肤上,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才收回手。
“好了,擦掉了。”
回来路上裴燃把她的课本都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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