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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哪只羊是需要出生证明的,只有人才要。

第(2/3)节
吧,齐老太太满身烟火味地从庙里回来,神神叨叨地给了齐临一支铅笔,嘴里还振振有词:“临临啊,这是我特地向庙里的文殊菩萨求来的状元笔,考试的时候你放在笔盒子里,能考状元的,能保佑我们家临临学业有成,将来有大出息。”

    躺在沙发上啃鸡腿的齐临忽然觉得有点良心不安。

    他起身洗净油滋滋的手,把状元笔插在了自己书桌上的笔筒里,然后跑进了齐伟清的书房。

    齐维清没有给齐临灌输什么要注重个人隐私的概念,家里的东西可以随便用,家里的地方随便进,就像钱可以随便花一样。

    齐临记得当时齐伟清的电脑是设置密码的,他每次打开都要输一遍。可是具体是什么,自己当时到底输入了什么,就模糊成了一团。

    这段记忆模糊不清,但齐临打开电脑后,齐伟清的qq账号就自动登陆了。

    突然,一个有着好几百号人的群弹出一条消息——

    “7万包括了所有的费用,所以不用再另外出钱了对吗?”

    齐临猜想这是齐维清工作上的事情,商业交易什么的他也不懂。他整天好吃好喝好玩,对钱还没生出清晰的概念,只思去处,不知来源,便没去管它。

    可能群内众人看见群主上线,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有产检照片吗?出生证明能做吗?”

    “这个羊崽子看上去太瘦了,打个折吧。”

    “这些小羊崽又不是来自什么高知家庭,别人家不要的,基因也不好,你卖这么贵做什么?”

    齐临没有刻意去细看这些消息,但是每句话、每个字,都不是什么难字生词,即使只是匆匆扫一眼,也叫人能清楚明白地领会。他按着鼠标的手紧了紧,顿时心跳如雷、面色苍白——他是不是发现了齐伟清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无论他本质上是不是一个好吃懒做的饭桶,也都能察觉到这些话语下面暗藏着的波涛汹涌了。那些七嘴八舌的人甚至直接还了群主齐伟清,无论他多么想自欺欺人,也无可奈何地意识到了他们嘴里的“羊崽”,具体指的是什么——

    没有哪只羊是需要出生证明的,只有人才要。

    他的爸爸在拐卖儿童!他的爸爸是个罪犯!

    齐临的心里叫嚣着这两句话,如狂澜般将他吞噬。

    那时的齐临算不上一个好孩子,他时常被气急败坏的老师拉出去罚站,检讨写过的字数比人还高,逐渐修炼出一副刀枪不入的厚脸皮。

    但是他隐隐知道齐伟清正在做的事,不同于踢球打碎别人家窗玻璃、上学不写作业上课不听讲,这绝对不是挨几句训用厚脸皮就能顶过去的事。

    这些甚至完全超出了他对于“坏”的理解范畴,归入了“恶”的领域。

    有些肮脏的真相就这样横冲直撞地呈现在眼前,粗暴地把他瑟瑟发抖栖居着的蛋壳捏碎,然而雏鸟的眼睛尚未睁开,羽翼未成。

    狗嫌猫厌的童年消逝如梭。

    突然,“啪”地一声响,齐伟清书房的灯被人打开了,狭小的空间顿时亮得耀眼,齐临眼前一亮,活生生吓了一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上电脑,身体都僵直了,冷汗涔涔。

    电脑显示屏落下后,探出了一双带着惊恐的眼睛。

    “临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齐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是齐老太太。也是,家里通常就两个人,他怕什么。

    “奶奶,我……我电脑没带回家,我……借一下我爸的。”齐临刚经历了一场山崩海啸,声音都有点虚。

    “黑灯瞎火的怎么能看电脑,眼睛还要不要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只想逃离齐伟清的书房,然后蒙头大睡:“我……刚把作业做完,我、我去睡觉了。”

    齐临把电脑关了机,六神无主地走出了书房。

    边走边想:“奶奶知道这件事吗?妈妈……知道吗?”

    “临临,这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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