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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о⑴㈧zαΗαℕ.℃ом 樱桃酒(三)

第(2/7)节
乐伴奏。她眯起眼说:“哪里都喜欢啊。”

    老板的肺管中呼出一声漏气般的轻叹,战火残留的面部上意料之中与遗憾呈七叁开,很快又柔和了神情,撑着额轻轻转了个话题:“我年轻时很早就认识他,伊斯林蒂这人怎么说呢,轴得很,又习惯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作为一个o又古怪又不怎么招人喜欢。不过我应该感谢他这样,如果他不是这种人,我也捡不回一条命。”

    艾莉克西亚的目光落在他的机械义肢上,“哦,他救了你?”

    “嗯,他一个人,从一片轰炸区。”老板轻轻点头,皱纹伤疤拥挤下的目光安静平和,“说是救命恩人……有点生疏了吧,就说是生死之交。我报答不了他什么,只是希望他能有个好点的归宿,安稳地生活下去。”

    艾莉克西亚将老板调给自己的那杯曼哈顿轻轻拢过来,下巴斜倚另一只手掌,有一搭没一搭用指尖拨着泡在瑰红酒水里的圆润樱桃,放在平常她大概不会使用语气如此鲜明的反问句:“嗯……也就是在你看来我对伊斯林蒂教官而言不算个好对象?”

    “不,我并不是在攻讦您,您很好,瓦隆小姐——或者说,好过头了,”他缓和地笑了笑,嘴角在伤疤中扯动,以一种宛如咏叹的柔和沙哑语气说,“……我完全理解伊斯那家伙会倾心于您的缘由,不过,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好得过分却难以把握的东西,可能并不比平淡却安稳的东西更合适。”

    她听懂了,放下手指,簇起嘴唇吐出的话语轻轻柔柔,将对方遮掩的核心一针见血地挑开:“所以你是在担心我年纪太小不可靠?”

    “唉,您看看……”老板无奈摸了摸鼻尖,并不否认,“想必您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倒不是我觉得您对他存在不真挚之处或是孩子气玩闹成分,年轻人的感情诚恳、热烈又莽撞,总以为初恋就能至死不渝,是你们这个年龄特有的优势。但并不安稳也是事实,就我有限的人生阅历来看,一个人总要再年长几岁才能弄清楚自己真正想要并且适合什么。您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去试错,但伊斯他不年轻了,还是个o,他没有挥霍的资本。”

    艾莉克西亚闻言叹气,“人总是觉得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人说的都是孩子话。伊斯林蒂教官并不是和你一样的‘我们’,我也不是和你见过的人一样的‘你们’,”她将下巴挪到手掌中心,手指拢着腮侧,弯眯的双眼渗出黄昏交染过的海蓝,翘起唇轻声说,“我就是想要他嘛。”

    开门声响起,交谈戛然而止,走出来的男人将犹带水露的酒瓶搁在柜台上,目光掠过随意问了句:“在聊天?”

    “嗯!”艾莉克西亚趴在吧台上,垂落灯光照得面容绵白,压住手肘的侧颊旋开一朵浅浅盛着蜂蜜酒的梨涡,“多了解了解您。”

    临至夜晚,连日来沉甸甸的阴云终于骤然垮塌为滂沱大雨。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老板倚在吧台上用丝绢擦拭着叁角酒杯,望了眼落地窗外。疾风携雨丝在玻璃板上泼洒无序抽象画,浓黑近墨的幕布覆盖所有光线,道旁堪折的树影仿佛表演至酣的印度舞者,细伶腰身扭出狂乱舞姿,瓢泼声中似乎有灭世洪水冲刷着这暖黄灯光开辟出的唯一孤岛。他放下酒杯,朝吧台的一角努努嘴唇,“我说啊,瓦隆小姐,还有伊斯,看样子我今天是回不了家了,你们要不也在这里休息一晚?这雨下得太大了……”

    科尔特闻言轻嗯了声。身边的小alha已经困顿得迷迷糊糊,良好端庄的仪态像泡软的纸雕房子整个垮掉,垂低的脑袋在金发遮掩下一点一点着下巴,拢住酒杯的手指软软向内蜷缩,某个时刻终于被抽掉最后一根坚持的脊梁,软塌似的往吧台上倒。科尔特及时拢住她的脑袋让她倒在自己肩上,又扶稳她手指带翻的酒杯,手臂一条垫在后背另一条勾过膝弯将人整个抱起,往内门走时听到老板的叮嘱:“客房你知道在哪里,有浴室,要洗澡也很方便。”

    “……”他停顿片刻,低垂眼睫晕开漫不经心的思索,而后抬眼盯住吧台前的人,平淡说,“雷杰诺,不要再跟她谈那种无聊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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