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接近与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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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将车开到电梯口,梁佐跳下车,绅士地帮白凝开了车门:“老师明天见!”
白凝点点头,抬脚迈进电梯。
甫一见到她,傅岚就开始大哭,一边抹泪一边破口大骂。
从她乱七八糟的言语里,白凝艰难地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
烂俗的琼瑶戏码,没有半点超出她的预料。
不过就是傅岚逛街的时候,偶遇父亲的某位小情人,看见对方衣着光鲜,打扮奢丽,眉眼间春情密密,立时大受刺激。
“然后呢?您冲上去和她吵架了?”白凝看着明明刚过五十岁,却因为饱受嫉妒和寂寞的折磨,而显出衰颓老态的女人,心中唏嘘。
如果真的敢和小三正面开撕,白凝或许还会敬她勇气可嘉。
果不其然,傅岚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和她吵?给她脸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哪根葱!”
色厉内荏,说得真真冠冕堂皇。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傅岚按照标准流程,痛说革命家史。
左不过是她当年如何不计代价地帮白礼怀拓展人脉,又是如何在对方驻守高原时独自怀孕生女,因月子里没养好,落下一身的病。
追忆完艰苦岁月,又开始讲述白礼怀得了势之后,是怎样勾搭部队女医生、下属女儿,乃至最近怎么经过别人牵线搭桥,认识了今天的另一位当事人——那个十八线女明星的。
也难为她自虐似的,把这些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时刻拿出来自虐。
更难得的,是她除了哭泣、咒骂、抱怨,和把白凝当做所有负面情绪的垃圾桶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有时候,白凝觉得自己恨她。
如果不是拜傅岚所赐,她不会这么早就对爱情、对婚姻感到绝望。
这种悲观态度,注定伴随她的一生。
可其它的大部分时候,白凝又觉得傅岚可怜。
她永远都不会明白,恩情这回事,固然令人感喟,令人念念不忘。
可说上千遍万遍,说到你的耳朵都生了厚厚的茧子,再配上这张憔悴不堪的怨妇脸,最终总会惹人腻烦。
她八岁的时候,父母就开始分房而居,除了必要的交流,绝不多说一个字。
这段也曾你侬我侬的婚姻,终究走向了名存实亡。
白凝忽然觉得灰心。
她和相乐生,也终将走到这一步么?
她打了个寒噤。
不,她不要变成这副可怜又可憎的样子。
抱怨还在继续,这会儿,傅岚已经将火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也不让我省心,你说说你,马上就满三十岁了,为什么还是没怀上?该不会是身体有问题吧?”女人浑浊的眼,看向亲生骨肉的时候,忽然现出刀锋似的厉色。
对觊觎抢夺自己丈夫的女人无能为力之时,她习惯性地伤害身边最亲近的女儿,借此获得畸形的平衡。
白凝低眉顺目:“我没有……”
“改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傅岚已经打断了她的话,自顾自说了下去,“亲家虽然不说什么,我在别人面前也抬不起头,你啊,从小到大就没让我省过一点儿心!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
每一场倾诉,最终总会以打着“关爱”旗号的贬低打压来收尾。
或许,在漫长的怨憎会与求不得中,傅岚早就将自己无处发泄的仇恨与痛苦,从负心薄幸的丈夫那里,转移到了女儿身上。
而白凝,不过凑巧而可悲的,成了那一个牺牲品。
“不管你爱不爱听,为了你好,我一定要说。”傅岚抓住她的胳膊,指甲抠得她生疼,“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喜新厌旧,翻脸无情。你马上就要年老色衰,这年纪越大,肯定就越贬值,若不抓紧生个一儿半女,拿什么来勾住相乐生?”
“就算相家看在你爸爸的面子上,对你客客气气的,可人家总是要传宗接代的啊!你要是一直不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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