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梧桐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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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你把娘逼死了,现在还要逼死我们!啊——你打死我们吧,我跟阿弟下去找娘!你打死我们吧!刚才我为什么救你!怎么不叫你被打死啊!你为什么不去死!”凄厉的哀哭四下回荡,与咆哮的风沙合鸣,“去死啊——!”
“你敢咒老子?!不孝女,我打死你!”柳老汉被柳姨娘喊得气弱,却仍色厉内荏地扬手欲打……
我再看不下去,踢起一块石子,击中他颈上穴位,柳老汉登时“咚”地一声仰躺于地。
柳姨娘见状,刹那一僵,怔怔然然地好半天才问道:“他……他死了?”
“还没有。”我只是击晕了他。
在柳姨娘纠结惊恐的目光中,我抽出背后的栖凤剑,越过这对姐弟,低头瞅着与死人无异的柳老汉,厌恶至极。
我不嗜杀滥杀,却也不惧杀人。遇到无辜好人我会不忍杀伤,遇到作恶烂人也会杀之而后快。碰到强者会惊惧,碰到弱者会不屑。我从不认为自己良善,也从不认为自己邪恶。我只是会踌躇该如何选择,正如现在…
倘使在往常,柳老汉这般人自是随手杀之,毫无犹豫;至于今日,我要当着其子其女的面,弑其亲父吗?纵然刚才柳姨娘恨不得他父亲去死,可任谁也知那并非是冷静的抉择。
剑尖垂在柳老汉眉心许久,我扭头看了眼正咬牙发抖、错愕惊惧的柳姨娘。
剑锋终是改了方向——银光在他的四肢闪过,连丝声响也无。
昏迷的柳老汉抽搐几下,手脚汩出鲜血,将桥上的石板染得鲜红,又被风沙吹过,浮上一层土沫,变得浑黄暗沉,脏污不堪。
栖凤剑未沾一滴血珠,可我仍怕宝剑污上这类人的浊气,用力甩了甩带着寒芒的剑身,这才归剑入鞘。
我见柳老汉胸口起伏微弱,但尚算平缓,便封住他的几个穴位,出血霎时凝缓。
起身走到柳姨娘面前,我透过帽纱看着不知所措的柳姨娘说道:“他手筋脚筋俱断,我又点了他的穴位,延缓了出血,一时半刻死不了。你若不想他死,就找人救他。待他伤势痊愈后,仍可行动如常,只是会感到无力,无法提取重物,仅能做轻便活计。当然,从此再也妄想打人……”
柳姨娘盯着不省人事的柳老汉,似乎松了一口气,我顿了顿接着道:“你若不想他活,大可放任自流。今日风沙大,想来不会有人路过这等偏僻之处。等到天黑又无人相救,他血液流尽,你和你弟弟就能脱离苦海了。到时或良心不安,或有仇怨,悉数归到我身上好了。”
柳姨娘闻言又屏息怔住。
我不再管天人交战的柳姨娘,伸手探向她怀里的幼童,捏住他的手腕。我医理不精,只能诊出脉象十分混乱。这孩子根基太差了,有那样的父亲,平时定也疏于照料。方才我将真气吐丝一般输到他孱弱的身体里,为他温神舒心,也无甚作用。
“令弟身体及其虚亏,本该细心调养。然则接连遭逢突变乱事,最终受惊昏迷。此刻他脉象紊乱,气息不稳,当及时就医,否则恐生不妙。”柳姨娘听闻此话,眼中有了些神采理智,眉间燃起急色,欲言又止。
我继续道:“城东右街有家药所,离此不远。药所坐馆大夫应当还不错,你若愿意,我可为你引路同去。”我瞥了一眼柳老汉,暗示道:“离太阳下山还早,路上也可考虑清楚。”
终是对其弟的关心胜过了对其父的纠结。柳姨娘似是下了决心,“多谢公子。还请稍等。”她跑到柳老汉身边,探了探鼻息,然后回身微礼道:“烦请公子带路。”
显而易见柳姨娘胸中已有所决断。
我不置一词,转身向城东去,她亦趋步紧跟。少焉药所已到,坐馆大夫瞧我回返颇为意外,觑见后边抱着昏迷小儿的柳姨娘,忙将我们迎进屋内。看诊紧要,他接过孩子放在塌上,拨眼皮捏嘴巴,看舌号脉,详询病由,旁的一概没问。大夫望闻问切了一阵后,为孩子施了银针,遂又取出指粗的药香,命药童在孩子鼻下熏燃。我见他行针娴熟,熏药之法颇为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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