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最痛是别离
第(3/4)节
終究敵不過天意,或許,這正是老天對她從前倦惰時光的懲罰。
衛襲搬走了兩車行裝,房裡也空蕩了不少,她才發覺,原來她要道別的,是一段難以磨滅的往事。
佟德知道她要離開後,連著幾日眼眶都是紅的。
佟欣笑著,也哄著。
她想,外頭所發生的事,佟德甚至是不太知曉的,畢竟佟欣總是將她照顧得很好。
這麼一想,突然才發覺,她也總是被照顧得極好的。
留在屋裡的事物不多了,隨手翻翻,便能翻到一些從前收在角落的物品。
她拿出櫃裡的那只毽子,想起少時衛襲教她打雀,剛開始還覺得好玩,後來……
她撫著毽上的雀羽,就如同那時捧著奄奄一息的鳥兒,才發覺自己很是殘忍。
或許衛襲,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正是因為想通了這個,她才漸漸明白,以前衛襲是怎樣的,好像並不是那麼重要了。
通往蓮池的小徑長滿了雜草,秋日枯了,耷拉在泥地上。
那水上的橫廊鋪著落葉,池裡的錦鯉怕冷,都躲在假山下緩緩地劃著薄鰭。
如今權貴們都移去了北宮,這處的侍僕也少了,曾經繁盛一時的地方,也不過落得被人遺忘的下場。
秋日顯涼薄,處處是蕭條。
蓮池,她一連來了好幾日,這一天,終於看見了花允銘。
他站在廊道裡,手裡握著方絹子,左手捏了一搓食,灑進池水。
魚兒從石頭縫裡遊出來,爭搶恐慌的搶著。
她看了一會,才走上前去。
“奴婢參見旻王。”她屈膝行禮。
他扭頭,只用餘光看了她一眼,繼續喂著魚。
她沒說什麼,站在一旁。
花允銘若有似無的歎了聲,轉過手臂,將手中食餌遞在她跟前。
她垂眼看看,抓起少許灑在池裡,魚兒追逐至她身下,口兒張張合合的吃著。
“你找我?”他說著,嗓音沉沉的,然後將手絹裡的最後一些細碎一併倒下。
魚兒躍起,水花四濺。
“……嗯。”她朝池裡拍了拍手,再從懷裡掏出毽子遞出,笑道,“給。”
他盯著那毽子看了許久,久得她尷尬得想收回手,他才拿了過去,“給我?”
她點點頭。
花允銘像是笑了聲,“不要了?”
她搖搖頭,“不是不要,是送你。”
“嗯。”他將它夾在腰帶,“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唔……”她抿唇,覺得花允銘很是冷淡,讓她有些接不下話來。
“沒有便回去罷。”他說著,從袖里拉出另一條手帕,將油污的絹兒包著。
“我只是……”她微微低頭,覺得自己做了多餘的事情,“覺得你那時候很高興……希望你……以後也能高興些……”
他忽然一聲嗤笑。
她抬頭看他,心裡有些不明所以的痛。
花允銘將手帕塞入懷裡,笑得諷刺,“恭喜。”說完,與她擦身走過,離開原地。
她恍惚地眨了眨眼,回過身,見花允銘背影遠去。
心頭又是一痛,她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抑或是……做錯了什麼……
直到幾天過後,她才從佟欣口中得知,韓國與冀國開仗了。
而蓮國的半壁疆土都被夾在其中。
花允銘又再帶兵出戰了,力保禍不殃及,以求安定民心。
她覺得痛心不已,原來最難的,並不止和一段難以磨滅的往事道別,而是和這段往日好好的道別。
這一天,出去了十幾日的衛襲終於回來了,她提著裙垮,小跑著上前迎去。
衛襲一把將她抱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傾,我們明日一早便離開。”
她心頭一震,抬起頭來,只見他疲憊的俊容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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