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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她察觉出他不高兴,偏头问:“你怎么啦?”
乔宇低声道:“姚老师讲的话邪气伤人自尊!”
“哪句话呀?”
“伊讲我俩不爱吃咖啡,是根底浅的小市民,不如宏森有家当。”
梁鹂反应过来,噗嗤笑道:“陈宏森会喜欢吃咖啡?他一定是在演戏!”
乔宇想想也有可能,心底一宽,露出了笑容:“其实那咖啡我吃到第四口时,也觉得味道好了!”
梁鹂没接话,她到现在胃里还在泛恶心,她就是个土包子。
乔宇回到家中,因是亭子间,西照日头毒,虽然电风扇卖力地呼呼作响,但吹出风是热的,楼板是热的,桌椅板凳是热的,连床上铺的竹席也是热的。
乔母今朝有些头痛脑昏,没去上班,摇着蒲扇困觉,却因太热了,满脸生汗,翻来复去睡不着,听得纱窗门响,是乔宇回来,便索性坐起来,把浸在凉水里的西瓜切了半只,装满一盘子搁桌上,又去拿来白底红花的磁面盆用做吐籽。
“姚老师讲你那首歌唱得怎么样呢?”乔母用筷子头剔干净西瓜籽,再递给他。
乔宇接过吃着,含糊地说:“姚老师讲还可以,再多练几遍会更好。”
“那就是不行!”乔母皱起眉,很烦恼的样子:“后备主唱是哪一位?”
陈宏森的名字在唇缝间欲出又咽回去,他首趟对姆妈撒了谎:“我不知道!”
乔母想想道:“我记得除你,还有个叫曼妮的丫头唱得还行,不过比你差远了。”
她又愉悦起来,继续剔西瓜籽,抬眼望见墙面缺失的奖状,问道:“阿鹂把奖状还你没有?”
见乔宇点头,她擦手去拎过他的书包,打开取出卷起的奖状,一封书信也跟着掉落出,乔宇一眼看见了,连忙放下西瓜过来拿,但乔母已捏在手里,不在意地撕开封口,把信纸抽出来。乔宇道:“这是我写给爸爸的信,你别看!”伸手要抢,乔母奇怪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这么神秘。”
乔宇胀红了脸,上前抓住她的胳臂:“姆妈,你快还给我。”乔母就不给他,打开来高高举着,偏问:“是不是写了我的坏话!所以才不让我看!”
她抬眼看了一行且念出来:“爸爸您好,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你!”夸张地咯咯笑起来:“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我天天尽心尽力的养育侬,侬还天天想着伊!我图的什么呀!图你身在曹营心在汉?”又道:“你想着他,他可不想你,该结婚结婚,该养儿子养儿子,和你我再没有瓜葛了。”
乔宇突然放手不再抢夺,小手攥成了拳头,他道:“晓得你看了要生气,你偏要看!”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乔母大声道:“我是你的姆妈,有什么我看不得?走走走,走了就不要回来啦!”她赌气的把那封信仔细看完了。
乔宇下楼,一阵穿堂风过,倒比家里凉快些,横七竖八的晾衣竿晒的衣物把弄堂里的阳光又遮去许多,一条条老虎纹摇晃着,他看见爷叔在面盆里种的青葱青蒜长势喜人,就想起姚老师阳台上的宝石花,不知不觉又走回去,推开门,静悄悄地,梁鹂竟然还在灶披间,坐小板凳上,手里有个碗,碗里有两只茶叶蛋,在等凉下来。
梁鹂也看见乔宇,笑着道:”你快来,薛阿姨给的茶叶蛋,我们一人一个。”
乔宇满腔的郁闷瞬间消散了,他搬来小竹椅和她坐一起,蛋壳在煮时为入味已经敲破,很方便剥掉,俩人舍不得吃,咬起来小口小口,梁鹂道:“我觉得这个比栗子奶油蛋糕好吃。”乔宇没有附和,他问:“我和陈宏森谁唱歌好听?”
“当然是你!”梁鹂答的斩钉截铁,更况她也没听过陈宏森唱歌。
乔宇很高兴,眉眼发亮,阳光透过发黄的玻璃照进来,一尾咸带鱼头朝下,挂在窗户插鞘上风干着,淡淡腥臭混着灶披间的油蚝味儿,却钻不进他们的鼻息。
他们吃着茶叶蛋,咕咕哝哝有说不尽的笑话和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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