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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蕾

第(17/25)节
「時蕾,沒事了,沒事了,不要擔心,沒事了。」

    「不,妳不懂!快叫爸住手,阿昇會被打死的!」

    「妳先冷靜,沒事了,冷靜好嗎?時蕾。」

    「不要叫我冷靜!妳怎麼可以!跟那些人一樣不幫他們!」

    媽用力撫著我的頭髮、我的背,用她壓抑的哭腔對我耳語:

    「那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時蕾,妳看清楚,那裡沒有人!時蕾,天啊,我的時蕾……」

    §

    我直到七歲為止都相信聖誕老人。某天班上同學告訴我那不是真的,我陷入混亂與質疑,信任的裂痕隨著時日越來越張狂,而真相就藏在信任之牆的背後,只有當牆完全崩坍,才能得知足以說服自己的真相。

    在百分之百確認真相以前,儘管抱持諸多懷疑,我仍會試著修坑補洞。

    我要自己搞清楚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不能光聽憑媽和那位好像跟媽很熟的警察說詞,難保她們別有居心。

    這天早上我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睡得很飽,可是很暈。媽帶著派出所那位女警進我房間,在床邊擺了兩張椅子,說要是我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問她們。這似乎不是第一次這麼做。

    我問,昨天到底是我的幻覺,還是大家真的袖手旁觀?女警彷彿猜知我會問這個問題,拿出筆電播放昨晚的巷道監視器畫面。

    我,一個人在畫面上演著獨角戲。

    沒有昇哥、沒有爸,就只有我。我一個人感動、一個人驚嚇、一個人哭叫、一個人責怪每位看不見那兩個男人的圍觀者。最後媽出來抱著我、安慰我,在警察幫助下把我帶回屋裡。

    ……好吧,說實話我無法接受。因為我確實看到昇哥,他抱我、渴望我、他憔悴的臉、因我而歡喜的表情,那些都是那麼真實不容質疑。

    「我覺得這東西妳們動過手腳了。」

    我不客氣地盤起手表示不接受。媽想開口,女警向她示意後溫柔地對我說:

    「時蕾,監視器畫面是沒辦法把人拿掉或加上去的。」

    「我不知道妳們怎辦到的,但一定是動過手腳。」

    「為什麼妳這麼堅持是這樣?」

    「為什麼?因為阿昇確實在那,我抱著他,妳看,畫面上我是抱著人的!我甚至可以打電話請他來做證!」

    女警臉色一沉,拿出手機遞給我說:

    「妳希望他協助證明的話,可以打給他。」

    一副擺明我不可能辦到的樣子,真是教人生氣。我沒好氣地取過手機,輸入昇哥的號碼,等著讓那兩張死不承認的蠢臉吃鱉。

    可是話筒卻傳來令我摸不著頭緒的聲音:

    「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後再撥。」

    我不懂。

    號碼沒錯啊。

    再試一次看看……

    「您撥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明後再撥。」

    不可能。

    這沒道理。

    我看向女警,皺起眉頭說:

    「他一定是換手機還是怎樣的,我現在聯絡不上。」

    「打不通嗎?這樣他就無法替妳做證了。」

    「還有爸。昨晚爸追出來跟他打成一團,他也知道我打過電話給昇哥。」

    這回換媽無奈地嘆了口氣,讓我感到我說的話甚至是我這個人都被否定了。女警以為媽要開口,等了一下沒反應,就主動跟我說:

    「時蕾,妳爸爸在妳高中時就離開了。」

    真是荒謬。

    我快受不了這種交談了。她假裝刺探我,其實要讓我腦袋更混亂。我不知道她為何這麼做、也不知道媽為何配合她,或許爸抱過我讓媽很不開心,但是對我扯這些謊就太超過了。

    我放慢語氣,一字一句清楚地說出口,表示我極其認真地看待以下的談話。

    「爸從派出所載我跟媽回家,我們一起吃晚飯,他晚上……我……總之我們晚上在一起,隔天媽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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