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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台下如何议论,萧朗吟皆无半点惊慌,他抱着双臂冷然站在原地,气势如虹。
蒋司正愈发恼怒,正要出声催促,忽听一道清朗之音掠过:“司正为何自居为圣人?”
司正闻言一惊,待看到说话的少年眉目如画,皮肉细嫩,一看便是不知疾苦的小公子,立刻生出几分轻视:“放肆!你一个小小监生,懂什么是圣人?为何出言诋毁本官?”
齐宥丝毫不惧,侃侃而谈:“司正说我们交的银子是修缮孔子像的,但我看国子监的孔子像依旧是素身泥胚,倒是司业你,衣着光鲜体面,还带起了犀牛角的腰带!司正代孔圣人收费,又替孔圣人花钱,岂不是自居为圣人么?”
齐宥点评精妙讽刺到位,别说各大堂的监生们纷纷叫起了好,就连坐在台上的师长看他的目光也满含赞意。
蒋司正已经认出眼前人正是齐家的小儿子,一时又气又怕,这学生张口就是犀牛角腰带,言语之间透露的信息,似乎知晓自己服饰僭越的事情?
可自己明明只是在家穿着过过瘾啊!
最后还说他自居为圣人,这……这不是想要他的命么!
此事自然是齐宥从书里看的,他记得书中有段剧情是蒋司正当上太后的侄女婿后开始飘了,用学生上缴的钱采买名贵服饰用具,所穿所用皆僭越了身份,还经常向太后进言释放赵王的事情,这些行为在暴君眼里无异于作死,蒋司正也因此被逐出京城。
蒋司正紧盯住齐宥,沉着脸思索他背后是否有人指使,正要出言处置,忽听台下又有人扬声道:“司正!”
站出来的少年青矜飘袂,眉目微冷,竟是丞相之子陆唯时。
陆唯时并不激昂,只神情淡然的揖手道:“司正,孔圣人曾说有教无类,司正的做法却让寒门子弟求学之路愈加艰辛,若圣人知晓,也会不悦吧。”
齐宥转动黑而润的眼眸,立时抓住这个绝妙的切入点,接过话道:“是啊司正,人皆有灵,圣人的灵也是圣灵,您若得罪了圣灵,走夜路怕是要小心啊!”
司正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憋得脑门直冒汗。
“司正,你要是缺钱花,直接给我说。搞这些弯弯绕绕也不嫌寒碜?”魏九朝闲散的倚着广场中的槐树:笑嘻嘻的插科打诨:“几百两银子罢了,小爷我就当捐款济难。”
司正胖脸通红,却不敢出言斥责魏九朝,魏九朝母族显贵父亲入阁,又是家里人的眼珠子,若是伤了魏九朝一根汗毛,郡主能活撕了他。
他搜刮监生的油水向来毫无忌惮,毕竟监生父母若地位卑微,想反抗也有心无力,至于像萧朗吟这般地位尊崇的,按理绝不会为区区几十两银子跳出来争论。
谁知今日众贵胄子弟皆出面相抗,司正只得退一步道,气咻咻道:“本司正原想着大考将至,修缮孔子像也是为你们的前程积德!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觉得孝敬孔圣人的银子多余,那此事暂且作罢,你们自行散去吧!”
说罢径自拂袖而去。
当蒋司正的身影灰溜溜逃离高台,人群登时在沸腾中爆发一次次欢呼。
他们皆是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最不能容忍世间的不公和阴暗,只觉得今日凭借一己之力掀起风浪荡涤污秽,击败了人人痛恨的蒋学正,实乃人生快事!
广场上不少人兴奋得双眸泛光,争相簇拥着萧朗吟和齐宥。同窗的热情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萧朗吟和齐宥被围堵在中间,面对众人的追问夸赞,齐宥插科打诨,引得笑语连连,萧朗吟安静的站在他身畔,很少说话,双眸却频频落在谈笑晏晏的齐宥身上。
回学堂的路上,魏九朝一手勾着萧朗吟,一手搭着齐宥的肩:“行啊哥几个儿,今日咱们一闹,司正的脸又被气大一圈,哈哈哈哈太解气太爽快!”
魏九朝不关心什么银子和修缮费,只要看到师长吃瘪气闷,他就狂乐。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懂不懂?”齐宥低声笑道:“你收敛点儿,旁人都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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