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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殿内不知何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应突兀的抽气声在这会儿反而愈显得裴子坤这人做事有多狠辣,  让人难以置信。

    “皇上。”朱济善老泪纵横,缓缓跪下,“可怜始真连遗骨都难收回,老臣还以他至交自居多年,竟是连他被人暗害都未曾发觉。”

    ——始真是窦章的字。

    朱济善发自内心的悲戚,让腾龙殿中的人一时陷入静默。

    本就与朱济善相距不远的宓葳蕤,被他的情绪感染,脑中竟断断续续地开始出现许多未曾出现过的记忆片段,从肉身魂魄遗落到六界之书之初到昆城地动临行前私下的殷殷叮嘱。

    “奇哉怪哉,肉身仅于一魂,命数难测,却灵气勃然。罢了,你我相遇,便是有缘,既留在这处,暂且先做我的徒弟吧。”

    “葳蕤,为师此行凶多吉少,若不幸殒命,你且自己珍重。你乃天外来客,又是五皇子命定之人,想必自有机缘,惟愿尽早窥破迷障,保你一世平安,护伽邑国千秋万代。”

    ……

    头隐隐作痛,犹如针扎。

    宓葳蕤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一片清明。

    在长洲山,修道者,无论是人是妖,拜入师门,便会遵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训。

    师祖与尊上乃是亲人。

    这样说来,自宓水畔降生至今,窦章竟是他唯一的一位师父。

    有了过往的记忆,宓葳蕤并不觉得难以接受,甚至心中感念。

    若不是窦章将他带回白露山,以他当时意识不清的情形,残存的肉身与魂魄很有可能会被山中精怪蚕食,哪还有机会活过一世,等来天道给予的机缘得以改命。

    如今裴子坤害死窦章,作为弟子,定要为师父讨回公道。

    “皇上,奴婢苟延残喘至今,便是为了戳穿裴子坤。”广参重重叩头,“裴子坤不死,国师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广参的话不过是又一根压在裴子坤身上的稻草。

    脱去人皮面具的他,像是失去了伪装的能力,显露出的,再无一丝与窦章相似的地方。

    喻晨也将手头查到的种种呈给了惠仁帝,纸上写的更是详尽。惠仁帝一目十行,极快地看完,除却裴子坤一事,其余的内容与他派去的暗卫得到的消息并无太大差别。

    这让惠仁帝心中稍微敞快了些。

    不管背后还有怎样的弯弯绕绕,裴子坤只有死路一条。

    窦章没有暗害惠仁帝的理由,但裴子坤有,而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带着面具的裴子坤本人,这可谓是铁证如山。

    事已至此,惠仁帝不打算再将皇子私下与“窦章”勾结一事放在明面上。

    侍奉神狐的国师被取而代之,却无一人发现,这简直就是对皇室公然的嘲弄,若此事再流传到民间,皇室的威信将大打折扣。

    “父皇,裴子坤这般无法无天,儿臣猜测,他背后恐怕还有靠山。”喻晨意有所指。

    惠仁帝听罢,脸色一垮。

    他刚想着撇清皇室与此事的关系,喻晨便话里话外和他对着干,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点点满意霎时荡然无存。

    “不过是猜测,怎能随口便来!你乃事长子,行事竟还不如你几个弟弟来的沉稳。”

    “儿臣知错。”惠仁帝的话让喻晨的脸火辣辣的疼。

    他咬着牙,告诫自己忍耐。

    可一想到惠仁帝说的话,心里就难受的厉害,什么叫比不上几位弟弟…这话要是被朝中诸位大臣得知,谁还会愿意听命于一个不被皇帝看好的皇子。

    惠仁帝贬完喻晨,话音一转,突然提起宓葳蕤。

    “宓少师,从入内到现在,你还为张口说过一句话,裴子坤一事,你如何看?”

    宓葳蕤从惠仁帝的表情里读出了暗含的深意,他双手紧握,骨节因太过用力微微泛白,冷凝的声线如锐利的冰锥透着寒意。

    “皇上,裴子坤之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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