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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圣上盯着那画看,渐渐有些痴了。

    他的阿悦,不管是竹林初见,还是后来宫廷相伴,即使心中怨恨不满,却从不曾叫他为难。

    他忽然想起她临终前,对他说的那句“她不悔,可只是倦了”。

    圣上欲抚画的手轻颤,他近日总会想起阿悦,似乎是快到了期限,将欲去陪她了一般。

    圣上苦笑。

    若是安虎令真被她交给了周韫,他今日这般做法,恐是要叫她心中又怪了他吧?

    “……安静地查,别惊了她。”

    身后恍惚传来这句话,杨公公一愣,他回头去看,就见圣上盯着画,头也不抬的模样。

    杨公公知晓那个“她”是谁。

    他没再说话,躬身退了出去。

    这时,外间刮起了风,带着几分涩涩,身边小太监走过来,讨着笑说:“公公,这忽地刮起风了,公公要出去,且记得带着伞。”

    杨公公抬头看天,遂又想起殿内那几声的咳嗽,他轻叹了一声:“是啊,要变天了。”

    六月,御花园总繁花盛开,轻风拂过凉意,灼灼的木芍药娇艳欲滴。

    凉亭中,周韫和傅昀围着石桌而坐。

    傅昀捏了捏她的手,残余着些冰凉,他拧眉,终将话问了出来:“父皇忽然召你,是作甚?”

    周韫堪堪回神,听得这话,她话涩在喉间,却不知该如何对傅昀说。

    早在姑姑丧间选择隐瞒,她就没了多余的选择。

    周韫稍敛下眼睑,她低低地说:

    “没什么。”

    这话,她说得,傅昀听得,却是听过就过,丁点儿都不信。

    若是没什么,她怎这般作态?

    可她言尽于此,摆明了是不想说。

    虽早就猜到会这般,可傅昀心中依旧堵了一阵子,半晌,他才说:“罢,既不想说,不说就是。”

    周韫眼睫轻颤了下,只听傅昀稍顿,遂又低沉地说:“你只记得,不管怎么样,本王总是在你旁边的。”

    周韫绞了绞帕子。

    觉得傅昀今日过于狡猾,明知她不会坦白,竟打起感情牌。

    周韫心神恍惚着,险些软了心肠,可手指蹭过小腹,待碰到那高高拢起的幅度,她眸子中又瞬间恢复了清醒。

    周韫没有避而不答,而是抬起头,撞上傅昀的视线,她说:“爷可要记着今日说的话。”

    她稍仰起头,白净的脸蛋肤如凝脂,顾盼之间又透着些许说不清的意味,惯是张扬得意。

    傅昀只觑了她一眼。

    有些没好气。

    可见她如此娇扬不似方才失神的模样,心中堵的那口气,却不知不觉消散了去。

    又不是第一日知晓,她不信他。

    可又如何呢。

    她总归进了他的府邸,是他的人,些许小心思,当不得什么。

    傅昀这番偏心眼的想法,旁人不得而知。

    不然,恐是他那些后院女子皆要闹翻了去,她们也都进了他府邸,成了他的人,怎得就不见他对她们有对周韫这般半分的纵容?

    傅昀没叫她在凉亭待上许久,如今周韫吹不得风,只稍坐了会儿,见她平静下来,傅昀就带她回了秋凉宫。

    如今雎椒殿闭宫,即使周韫不愿去秋凉宫,也没办法。

    遂一见周韫,孟昭仪就冷哼一声,大有一种“怎得回来了”的意思。

    周韫憋了口气,一阵胸闷。

    得亏爷和孟昭仪关系不好,若不然,单只每次见孟昭仪,她恐都要被气得呕血出来。

    周韫想嗤回去,偏生一顶“长辈”的帽子压着,她扯着嘴角,别开眼,做到眼不见为净。

    周韫有孕,不得用茶水,偏生孟昭仪不待见她,让宫人上的也皆是茶水。

    眼见周韫不自在,孟昭仪稍挑了下眉梢,不待她沾沾自喜,周韫觑了眼茶水,就惊诧道:“娘娘这里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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