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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寻鹤里外不是人,他冰雕雪塑一般的脸微微一动,继而低眉拱手道:“请父亲责罚。”
“你有什么好罚的?”江云逸又瞪了他一眼,面色终于好看了些,话锋一转:“今日去迷途崖底那小子叫什么?”
衔蝉从江寻鹤身后探出头来:“父亲,他叫景箫,是您捡回来的呀。”
江寻鹤略带诧异地看她一眼,目光闪烁,但未吐只言。
“哦,原来是他。”江云逸捋须道:“这孩子天赋不错,只可惜命途多舛,这回能活下来也是命大,我差人给他送些药,至于江衔蝉你——今晚好好反思!”
江云逸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但为人公正无私,胸怀宽广,江门宗上下,低微如街头的叫花子,高贵如京城的王侯将相,只要肯诚心拜入门下,他来者不拒。
江家满门都是正道之首,只出了江衔蝉这么一个蠢到家的女魔头。
果然她不是亲生。
这回不用老哥使眼色,衔蝉抢着点头了。
江云逸的责罚雷声大雨点小,得益于衔蝉良好的认错态度。
在异界的第一晚让她辗转难眠,披上衣服刚打开窗,便对上一张硕大如盆的脸。
衔蝉打到一半的哈欠被逼了回去,抄起灯座往那人脸上抽。
“小师妹别打别打,是师兄!是师兄!”
是那个单手抓起小白莲衣领的暴躁师兄,正半蹲在窗外,夸张地抱住脑袋,见她动作一滞,才缓缓直起腰来,腆着脸笑:“家主未曾责罚你吧?”
“我没事。”衔蝉“哦”一声,有些吃不下他太过谄媚的态度。她侧头想了想,脑中浮起景箫最后离开时蹒跚的身影,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句:“景师兄怎么样了?”
“好着呢!”常仁好似愤愤不平似的,撇了撇嘴:“他立了大功,又受了大伤,家主让人给他送药,现在肯定跟猴儿似的。”
“但是小师妹放心,那臭小子给你下绊子,师兄哪能那么轻易放过他。”常仁又贼兮兮凑过来:“我把他药扣下了,让他先痛个一两个时辰,等他痛得死去活来,日后定不敢暗里告你的状了!”
“什么?你把他药扣下了?!”衔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是不想活了?要知道以黑化后的景箫睚眦必报的性子,连给他少打了一两饭的食堂大妈他都下得去手。
“死不了的,小师妹你说过的,蝼蚁命长。”
衔蝉惊愕:她说过这话?
这些人不见得与景箫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家主的掌上明珠,想趋炎附势飞黄腾达而已。
而这个炮灰之所以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名字,得益于他惨绝人寰的死法——拔舌穿腮、油釜滚烹。
是的,这个江衔蝉手底下头号走狗,活生生被煮成了一锅肉汤。景箫还兴致盎然地让人将肉汤骗她喝下,让她饮人血,吃人肉,让她闻到肉味便作呕不止,将她内心折磨透顶。
江衔蝉死于精神错乱、走火入魔,而江门宗上下谁都没有怀疑景箫。
他并没有亲手杀她。
“师兄,你以后不能这样说。”想到这一段,衔蝉忍着恶心皱眉,义正辞严:“还有,把药给景师兄送去。”
“小师妹,是不是……家主罚你了?”常仁小心翼翼地问道。衔蝉“嗯”了一声,蹙着眉偏过头,这模样似是被触了逆鳞,他惴惴不安地改口:“大小姐别生气,是我逾越了,不该问这个。”
见江衔蝉面露不悦,连“小师妹”都不敢叫了。
衔蝉松开眉结,瞧着他毕恭毕敬的模样,无语问苍天,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衣物摩擦的瑟瑟声在黑暗中响起,染着血迹的蓝白鹤氅被随手扔在地上。
毒素入体,腰腹的伤口渗出乌黑的血液,景箫靠窗而立,一手扶着窗棂,另一手的两指缓缓地、又毫无停顿地插入伤口中,直至两根指节完全没入。
“唔……”破碎的呻吟从少年紧咬的牙缝中飘出,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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