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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他还看见他母亲躺在太平间,脸色惨白得毫无生气,
医生告诉他说母亲是因为救治不及时去世的,仅仅因为缺了一个签名。
他没再出声,也哭不出来,只沉默忍耐着心口刀绞般的痛。这就是他的家庭,他能有什么办法?这么肮脏虚伪,他该怎么洗?洗的掉吗?
“是不是觉得冷?”耳边有个温柔的嗓音低声哄他:“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小朋友,听话,先把湿衣服脱了。”
钟烈强撑着抬起眼皮,
他被苏清搂住了腰,垂眸便能看见那人艳丽到动人心魄的细长眼尾,那人睫毛轻颤着,眼里却平静温柔的可怕。
他帮他把衣服脱了。
先是长袖衬衫,又是牛仔裤。
他不知道自己醉了没,明明看得清楚,可思绪却像是凝滞了。
苏清跟他距离很近,弯腰抬起他的腿时,手心的温度清晰透过他的皮肤传至血肉,苏清心疼似的蹙起眉,盯着他膝盖上的伤口,问:“谁打的?”
是他自己用玻璃瓶砸的。
钟烈屏住呼吸,看着面前人把西装外套脱了,把袖口用矿泉水沾湿,细细帮他清理伤口,又在最后摘下领带,用领带包住了他的膝盖。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盖过了车外震耳欲聋的雷声。
也可能是热气开得太烈,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
“我有洁癖,也很爱干净。而且家里热气充足,暖和一点不是难事。”苏清轻轻笑着,像是哄小孩似的,“你可以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他用领带在他膝盖上仔仔细细打了个蝴蝶结,问他:“喜欢吗?”
从赛车场回去后,钟烈洗完了澡倒头就睡。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眼皮似有千斤重,满脑子杂七杂八的念头缠在一起。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赛车场上。苏清在耳麦那边问他有多大概率保证对方会让路,他没回话,只踩深了油门。
距离那处拐角越来越近,对手还是没让路,他死死盯着前方,却突然发现在拐角处的悬崖边站着一个人——苏清就站在那儿,笑着望他。
他慌忙松开油门,却已经晚了。
车被撞到了悬崖边,压着那个人一起滚下去,他在一片头晕目眩的混乱之中想要喊些什么,却喊不出声。
仅仅几秒钟的黑暗像是深不见底的海水般溺住了他。
他在黑暗里胡乱寻摸,捉到了一片衣角,耳边便响起苏清那把温柔干净的好嗓子,说:“你可以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眼前的黑暗逐渐被驱散,明亮月光从窗缝溜进来,他压在苏清身上,苏清揪着他的衣领,跟他上次抢衬衫一样,温吞仔细的解着他的纽扣,
“为什么非要穿苏叔的衣服?”苏清脱了他的衬衫,垂眸看了眼他的短裤,眼神微妙带笑,认真问他:“你就这么想要吗?”
他在梦里糊涂,肆意妄为,大胆而无所顾忌的深入。
他听见苏清伏在他耳边,问:
“喜欢吗?”
“小烈,你要洗衣服吗?”苏清咬了口面包片,看见满脸起床气的钟烈藏着睡裤直奔洗漱间,“昨天那些脏衣服我都帮忙洗过了,还有要洗的衣服吗?”
钟烈脸色复杂的把睡裤扔进盆里,“不用你管。”
苏清眨了眨眼,“那就不管咯。不过你知道你父亲明天要办生日宴的事吗?我以为你会很感兴趣。”
“生日宴?”钟烈洗了把脸,把昨晚梦里的那些画面抛到脑后,
他不敢看苏清,就闷头一个劲儿吃东西,“他办什么生日宴?”
苏清说:“明天是谭谧的生日。”
“谭谧?”钟烈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慢慢回忆起了昨天他在钟虚仁床上看到的那个男人,觉得恶心,把手里的鸡蛋饼一扔。
他缓了几秒,又问:“确定是明天?”
明天是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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