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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殷长阑看了他一眼,道:“我就在阿晚这里,满屋子的人,你倒怕我没人服侍。”

    李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一时半刻又想不清楚,但殷长阑都说了这个话,他就笑着告了声退,果然点了两个随从,亲自往太医署去了。

    ※

    房中窸窸窣窣的,宫娥将床前八扇的螺钿填漆云母屏风展开了。

    阿敏和阿讷带着人,趁着这一会的平静,手脚轻柔地服侍着容晚初换上了月事带,又换了褥垫,重新布置了熏香。

    阿讷投了热热的湿巾,替容晚初擦拭额间和颈后的汗迹,对上她的眼,面色就跟着眼眶一处涨红了,愧疚地道:“都是奴婢的错,没有照顾好了姑娘……”

    容晚初笑着摇了摇头。

    她这时仍然没有什么气力说话,也不知道那痛什么时候就要再来一回,由着宫人们摆布着重新安置在了帐中,目光还落在落地罩的珠帘上。

    出去的人已经走了半晌,带起来的帘珠也早就停止了摇曳,仿佛不曾有人经过一般。

    她不知为何心头就有些黯然,重新垂下了眼睛。

    帘子却簌簌响了起来,有人挟着一点淡淡的寒气进了门,没有径直走过来,而是立在门口问道:“都收拾好了?”

    阿敏拉了阿讷一把,应道:“回陛下,都好了。”

    就把包着漳绒套子的汤婆子放在容晚初怀里,收拾了余下的东西,带着一众人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把阔敞的内室重新留给了这两个人。

    殷长阑已经走了进来。

    窗下掌上了灯,光隔着云母屏风照进床帏间,暗得恰好不刺眼。

    容晚初整个人缩在厚而暄软的大迎枕里,一双眼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身上。

    殷长阑在外面吹了片刻的夜风,本来有许多话想问她,想到她昨天晚上非要吃的那一碗冰,又难免有些恼意……到眼看着小姑娘可怜巴巴地坐在这里,脸儿白白的,犹自顾自只看着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一贯就是这样拿她没有办法。

    他在床沿上坐下了,就握住了容晚初的手,问道:“还疼不疼?”

    那双手驯顺地躺在他掌心里,指尖还带着刚经热水洗过的暖意,却掩不住皮肉里头的冷。

    女孩儿微微地点了点头,道:“疼。”

    殷长阑就看了她一眼。

    容晚初并不是诓他,那隐痛安静了这一会工夫,又一回在她腹中兴风作浪起来,她喘了口气,就咬住了牙,眉尖都攒在了一处。

    殷长阑沉默了一瞬,忽然站起身来,解开了腰间紧束的玉带。

    容晚初这才注意到他还穿着白日里的衮服,金丝银线玄端十二章,极尽巧工,穿在身上却未免有些冷硬。

    这个年轻皇帝的躯壳今年不过十八、九岁,尚未及冠,眉眼间还有些生涩,偏偏气势凌厉而威严。当此时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衣带间隐现,在并不明亮的灯火中,有种难言的惑人。

    容晚初从前看升平皇帝本人的时候,只觉得他油滑阴郁,辜负一副俊美皮囊。这时骨子里换了个人,而她偏偏又爱惜这爿灵魂多年,对上这样的情景,一时间几乎不敢直视,微微地偏过了头去,一颗心在胸腔中“砰砰砰”地直跳,连腹中的疼痛都短暂地压住了。

    她侧着头闭着眼,片刻的工夫,就有个人坐在了她的身边,探手过来环住了她的腰,又拢住了她的小腹,温声道:“哥替你暖着。”

    柔软不刺人的中衣贴在女孩儿面上,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安慰又像是诱哄,吹进容晚初的耳中温柔极了,道:“不怕了!”

    ※

    辰初二刻,凤池宫偏殿的角门“吱呀”一声开了。

    负责偏殿茶水侍奉的宫女连忙迎了上去,道:“何姑姑,您醒的这样早。”

    司记何氏是崔尚宫的腹心,原本不消她也同典簿女史一般在凤池宫中留宿,但她却自请留了下来,阿敏也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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