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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守心想这回若是不给孙家猖狂的子弟一个教训,告诉林清宇他柳家在金陵秉公执法,从不搞官商勾结的腌臜事儿。他这些日子在林清宇面前装的一幅清流的面孔岂不是要白费?
柳太守的愤怒外人不懂,柳家人却心知肚明。
说来,柳太守本身并非能力出众之人,能爬到金陵太守的位置都是靠京中妻兄的鼎力扶持。柳家有今日的尊荣,也是他惯来会维持表面的繁荣和祥和。这件事儿他不好上赶着去义愤填膺,只要让柳之逸代他过来,以示重视和对寒门学子的关怀。
此时柳之逸坐在堂上,金陵府尹便清楚了柳太守对这件事的上心和决心。
顶头上峰在盯着,金陵县令的冷汗能不飚么?三年一考核,五年一升迁的东西捏在柳太守的手里,他还能如何打马虎眼?就算昨日收了孙家的好处想放过孙老二,今日被这么多人看着,也得吞进去多少东西就老实地吐出多少东西来。
“孙子义,你可知罪!”惊堂木一拍,衙役便抬脚往孙老二的膝盖踹去。
孙老二昨日被关了一宿,没吵没闹。此时冷不丁地被踹到了一脚,膝盖的骨头狠狠磕在地上咚地一下跪下去,顿时脸就青了。
咬着牙没出声,抬头看到公堂上一堆人,心里忍不住就一咯噔。
孙老二其实不是个蠢人,能在孙家十几个儿子里得到亲爹的重用,自然是有一套能吃得开的行事方式。
商人们,都擅长权衡利弊。孙老二也是个会看脸色行事的人,更擅长投其所好。只是这回不巧,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讨好不成反被送进地牢。昨日在柳家别庄看到徐宴,他就俨然猜到了些事儿。所以被扭送去官府,他也没做太大的反抗。
原想着以孙家和府尹的关系,他至多关个一宿就放出去。但此时一看这阵仗,他的底气顿时就泄干净了。
方才一进来,孙老二一眼就看到了徐宴,毕竟这么鹤立鸡群的人很少见的。他目光飞快地往席上一扫,就看到脸色不佳的林清宇。座上的人他都认得,一个一个看过去……
在落到白启山身上时,瞳孔剧烈一缩。白启山是徐宴的什么人?不是说徐宴是个外乡来的寒门学子无依无靠?怎么会跟白启山这样的人能攀得上交情?
徐宴其实带着徐乘风一早就到了,久候多时。
今日一大早,便又衙役来梨花巷子传话,徐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过来。此时徐乘风被衙役安置在后堂,没让他过来看。堂上如今坐着的都是金陵的达官贵人,一个个一幅兴师问罪的模样。
至于徐宴,因是秀才,身上有功名在,见官可不跪。此时他立在一旁,高大的身材和白色的青衫布袍在一众乌漆麻黑的衙役中格外的显眼。
在看到白启山和林清宇之前,孙老二是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他做事从来不在乎对错,只在乎能不能达到效果。但当被扭送到公堂,他才开始反省。
不过不是正在反省行事不规矩,而是在懊恼行事做事之前没摸清楚里头的门路,这般贸然出手给自己惹乱子。
老实说,孙老二内心从不觉得强抢民妇算多大的事儿,毕竟在金陵城,比他猖狂的人多得是。
就说钱家的那个饭桶,前些日子为强逼一个寒门的姐妹花为妾,把人家一家子弄得家破人亡。好好儿的老夫妻俩双双坠河,姐妹花当夜悬梁自尽,一次逼出了四条人命。这种事儿都没见人管过,他不过抓个乡下书生的妻就不行了?
瞥了一眼冷着脸的徐宴和对徐宴十分关切的其他人,孙老二的心,后知后觉地悬了起来。
心里想到了什么,他面色不免就蔫巴了下去。
孙家人此时也已经到了。
孙家老爷带着抱了几个箱子的仆从匆匆赶过来。孙老二的姨娘一看到跪在公堂中央的儿子,冲上来抱住他就开始嚎:“冤枉!”
按照大历律法,妾室非因案子不得上公堂。但是因孙家在金陵府尹这里颇有几分颜面,往日闹出过官司的,孙家的妾室也来闹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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