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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早在今日下午刚回村子,徐宴就听人说了。毓丫几天前落水,高烧了几宿不退。醒来后便不大认人。但不认人,会连性子也一起变?哪怕徐宴早有准备,还有些不太适应。

    徐宴:“怎么突然去镇上?”

    “家中的油盐米面昨儿就吃完了,你们又不回来,我今儿只好去镇上先买些回来。”

    苏毓在外头跑了一天,一身灰。今天刚买了新衣裳,外头那块布也方便做几身。苏毓琢磨着一会儿将毓丫的那些个破烂全扔掉,蹲在地上摆弄起背篓来。

    徐宴点点头站起身:“身子可好了?”

    苏毓正准备拿完药就去煎,听到这声冷不丁愣了下。

    眼一转,她立即明白徐宴在问什么。于是她作势艰难地抬了抬胳膊,一脸丧地低下头,摇了摇。复又抬头,本就沧桑的脸上笑容那叫一个心酸可怜:“唉,那日落水后便一直觉得骨头里疼得厉害。今儿去镇上采购,顺道去了趟医馆。大夫说,我这些年亏得太厉害,底子快敖干了。再不好好调养,怕是活不过三十岁。”

    徐宴立在桌边,没有说话。

    苏毓眼圈儿说红就红,灯光下,隐约还闪着泪花。她一手掩面,鞠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泪,哀叹人生:“唉,我今年已经二十三,到三十还有七年……”

    徐宴:“……”怎么觉得落个水,毓丫的性子好似变了?

    徐宴嘴角一抽,动了动唇:“大夫可有开方子?”

    苏毓从指缝里瞥他一眼,抬脚踢了一下背篓。背篓震了震,盖子掉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除了底下的猪骨和猪下水,上面堆着的全是药包。

    徐宴本还在看戏,真瞧见一大包的药,眉头终于蹙了起来。

    苏毓:“这些都是补身子的药,要一天一盅。大夫说了,这些药钱是省不下来的。我如今这身子早已伤到了底子,再不补就完了。”

    老实说,这些年,毓丫的所作所为徐宴都看在眼里,他素来是个眼亮心明的人。只是再眼亮心明,也架不住日积月累的习惯。父母故去,毓丫将养家供他读书的担子抗在肩上。只知埋头苦干,苦和累都咽进肚子里。初初徐宴还会愧疚,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

    一旦习惯,那所有事就会变成应该。徐宴垂下眼帘,嘴角渐渐抿直了。

    徐乘风仰头看看父亲,又蹙着小眉头看看母亲。别看他年纪小,这话还是听懂了。不过听懂归听懂,他对此没多大感觉。

    徐宴一声不吭地跨出门。

    方才打眼一看,就觉得这人很高。这会儿看就更高了,至少有一米八五。不过看他靠近,苏博士这灭绝师太下意识往旁边一躲,不想碰到他。

    徐宴脚步一顿,擦着苏毓便往院子里去。

    见他真去收拾,苏毓哼了一声,捡起背篓里一包药转头去灶下。灶上有火,估计是见苏毓太久没回,孩子饿了,徐宴做了些吃食,父子俩随意填了肚子。苏毓肚子饿,但看了一眼灶上的吃食,她比较想吃荤。既然父子吃过了,那她一会儿自己炒鸡蛋吃。

    拿出个吊罐,苏毓端个小马扎,先煎药。

    这药煎起来也便宜,没一会儿就煎好。闻了下味道,不算太难喝。苏毓琢磨着要不然还是放两块糖,扭头就看到徐宴抱着布匹和成衣立在门边,翘着一边眉梢看她。

    苏毓一僵,偏过脸,再转过头来,已是另一幅嘴脸。

    徐宴:“……”

    苏毓表情哀戚:“今儿进镇子,店家都那我当乞丐往外赶。也是,衣裳如此破烂,穿出去可不就是叫人笑话的么?这不是想着,我一个妇道人家被人笑话不打紧,若连累宴哥儿和乘风也被人瞧不起,那才是罪过。唉,这个放我屋,往后出门穿。”

    徐宴:“……”变了不是一星半点。

    徐宴也没说什么,家中的银钱本就是毓丫挣的,她用在自个儿身上无可厚非。他眼皮抽搐了一下,默默转身,将布匹和成衣放到两人的卧房去。

    等开了毓丫的箱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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