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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越蒿正换了便服要出宫,谁知恰巧撞见他,便在步辇上接见了。

    连澜把这一路发生的事情,择了些紧要的禀报,最后道:“因长公主还病着,故而微臣擅作主张,先将长公主送回郢陶府,还望陛下恕微臣死罪。”

    越蒿闻言,紧张道:“小朝歌病了?怎么了?”

    连澜道:“染了风寒,加上一路舟车劳顿,未见好转。”

    越蒿拧眉,“传太医院去瞧,务必治好。”

    连澜称是,一顿,又道:“微臣遣斥候先行,不知陛下可收到了军报?”

    越蒿靠回步辇上,抬手揉了揉眉间,道:“收到了。”

    连澜:“那陛下……”

    怎么还没对越萧下手?

    越蒿似是看穿了他心里所想,倾身倚膝,阴柔笑道:“连大统领,朕,不是任何人的工具,在朕面前自作聪明就是自讨苦吃,记住了吗?”

    他的声线冰冰凉凉,像一条毒蛇,蜿蜒钻入连澜的耳道。连澜头皮一麻,“微臣不敢!”

    “不敢就好。”越蒿坐直身子,道,“回承乾殿吧,朕等小朝歌好了再去瞧她。”

    片刻后,孟行义被传进宫。

    承乾殿的袅袅金炉上血迹斑驳,宫人不停擦着地面的血污。再往里走几步,兰汀虚弱地跪在下首。

    孟行义到底是个不经事的小纨绔,见了血便有些发怵。然而他还是勉力稳住心神,跪下拜见了越蒿。

    越蒿怒不可遏,“瞧瞧他们写的什么!”

    一本册子摔到孟行义面门上。

    孟行义已经习惯了。

    他忍着前额的疼痛,捡起册子一看,里头字迹清晰有风骨,写着越蒿的生平,是本关于越蒿的传记。孟行义越往后翻,面色越是难看。

    这本传记里,没有任何忤逆之语,全然是歌功颂德的部分,有些地方连他爹先帝爷都夸进去了,孟行义不懂越蒿发怒的缘由。

    他只能装作很是怨愤又不敢说话般,“陛下九五之尊,天子圣心,寻常臣民自是难以体察,微臣以为,陛下不若自己口述,微臣执笔,陛下为自己写本自传,以告天下臣民。值此……动乱之际,也好让天下臣民知悉陛下的苦心,天下归心。”

    他伏在地上,话说得平稳,实则汗都渗出来了。偏生越蒿还久不作声,更使得他心里暗暗叫苦,反复思量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

    良久,越蒿嗤笑出声:“你果真比你父亲灵透!起来吧,朕还有事与你商议。”

    孟行义谢恩起来,便听他道:“兰汀告诉朕,越萧已经取回了领军革带,眼下他正盘踞长安,孟爱卿觉得,朕当如何?”

    孟行义一怔,忖着这个“当如何”究竟是什么意思,要达到什么目的。

    越蒿从案后走出来,“朕这个弟弟,朕头疼已久,今日作乱,又有暗卫亲军领军之权,爱卿觉得朕是派大军围了长安,还是该如何?”

    孟行义懵懂问道:“暗卫亲军,还需出动……大军吗?”

    越蒿深深看了他一眼,半晌,饶有深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展颜而笑,“孟连营果然什么都没同你说。”

    孟行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敢瞒陛下,家父一直觉得微臣是个逆子,总瞧不上微臣,连字都不愿亲授,微臣也不指望他能告诉微臣什么。”

    越蒿背对着他,负手而立,闻言,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当初越竟石对他,又何尝不是如此?翰林院那些人,还有脸在他的传上,写他是大骊仅次于先帝爷的帝王。

    仅次于先帝爷……仅次于越竟石?

    哼,恐怕他们还不知道越竟石是死在谁手里的吧,一个手下败将,也敢被尊为大骊第一帝王。

    越蒿眸光幽暗如晦,下眼睑轻轻抽动,勾起唇角。

    越竟石,很快,朕就送你最喜爱的儿子下去和你团聚了,你也该赞朕一句孝顺了吧?

    越蒿想着,突然仰天大笑起来,转身朝殿门前走去:“摆驾郢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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