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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等她救过来状态稳定了去问问。”雁升捏了捏贺中鹤的肩。

    走到六楼铁门间的时候,贺中鹤突然几步走到拐角窗边,深呼吸几下,然后折回楼道深处。

    “你闻闻。”贺中鹤招呼雁升过来,“刚才一直在栈道那边闻着老鼠腥,所以一进六楼楼道就闻不出来了。”

    这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再回去,就能闻见一股淡淡的腥味。

    贺中鹤想起来刚才拦刘语林时她从口袋里东西散发的味儿了,运动会那次在六楼桌椅杂物堆里闻到过。

    他顿了顿,加快步伐朝栈道和楼道之间的桌椅堆跑去。

    腥味越来越浓。

    落了灰和飞虫干骸的杂物里,有两张桌子是斜着对起来的,桌洞中间留着一条小缝。

    贺中鹤刚蹲下|身,桌洞里散发出来的腥味就顶得他干呕了一下。

    拉了拉桌子,能感受到里头有东西,比空桌要沉。

    另一张桌面上摞着一堆凳子椅子、干瘪的篮球和旧衣服,使劲拉桌子才能搬开一点儿。

    运了运力,第三次拉动桌椅的时候,他听到里头有东西窸窣动了一下。

    “雁升!”贺中鹤猛地抬头,“好像有东西在里边!”

    雁升迅速打起手电筒,两人费劲地把桌子搬开了。

    光晃进桌洞里,照亮最里头一团灰扑扑的东西的时候,贺中鹤呼吸都要停滞了。

    “我操。”他有点儿慌乱且不可置信地伸手,往里边探了探,摸到带着温度的嶙峋毛皮的时候,桌洞里传来一声嘶哑虚弱的叫声。

    里头的东西好像不太愿意人碰它,贺中鹤两只手扒了半天才把它扒拉出来。

    瘦变形的一只猫,浑身泥灰,胡须上沾着蜘蛛网和死虫。

    没等贺中鹤拿稳它,猫突然乱叫乱蹬,呲出尖牙。

    雁升赶紧关了刺目的手电筒,用柔和的屏幕光在它身上来回照了一下。

    看见尾巴尖儿秃了一点的时候,贺中鹤快要跳起来了,激动地看着雁升:“是胡胡!”

    雁升迅速从贺中鹤手里接过猫,现在猫被吓出应激反应了,谁碰都乱抓。雁升检查了一下它身上,没伤,干脆脱了外套把它一裹,快步跑下楼梯。

    从巴掌大的小不点儿养到很胖一坨,雁升看着它眼里满是惊恐,毛炸得顺都顺不下去,身子都脱水变形,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到宠物医院的时候,去年给胡胡动手术的那个大叔正在柜台后头打瞌睡。

    “叔!”贺中鹤一进店就跑过去在柜台上一通猛拍,“救猫救猫救猫!”

    “哎哎哎来了来了,哪儿呢……”大叔睡吓了一跳,起身眼惺忪地戴好眼镜。

    “让人抓起来不知道怎么了,身上没外伤。”雁升把胡胡递过去。

    “脱水了啊这是……哎哟还挠人了,吓着了。”大叔把它带进里间,打开手术灯检查了一下,给拍了个片子,“后腿有轻微骨裂,一固定就行不碍事,过会儿打一针吧,脱水挺严重。”

    这些天猫应该是吃了不少死老老鼠,得打驱虫。

    打完针检查了一遍,又用干洗泡沫搓干净,总的来说没什么事儿,主要得放家里好好养着不能再给吓着了。

    “谢谢您了,”临走的时候雁升跟大叔说,“它小时候也被您救过一回。”

    “是吗。”大叔笑了笑,“这回可看好了,别让它再见着我了。”

    两人一猫打上车疲惫地回到家里,贺中鹤觉得今儿一天比坐过山车还刺激心脏。

    太忙慌,甚至忘了雁升手上还有伤。

    到家把胡胡放下后它一下子窜到了隔断最顶上,缩上边谁也不理,雁升给他把食盆放高了些,贺中鹤拉过他的胳膊。

    小臂上一道,不深,但流了挺多血。

    “小刀划的,得打破伤风吧?”贺中鹤把他拽到洗手间冲洗伤口。

    “去年缝耳朵打过了,还在保护期。”雁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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