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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人则皱着眉:“许兄,能否听本官说一句?”
许敬业听出朱大人的声音,勉强忍下怒火:“朱大人请讲。”
“过继子嗣这种事,本就是讲究双方你情我愿。如今这位小哥儿不愿意入嗣许家,你再另找旁人就是了。又何必咄咄相逼强人所难?”朱大人沉着脸,神色严肃,“还这样当着朝廷命官的面大打出手,成何体统?难道旁人家的嗣子都是这么逼迫来的吗?”
几位叔公也出言相劝:“是啊,贤侄。人家不愿意,就算了嘛。你要是真想过继,咱们陈州老家那边也不是没有好后生。”
“是啊,你要说一声你想过继,咱们同宗里肯定有的人是愿意。是你说你选好了人,让我们过来。看你也真是,不提前商量好。这事儿闹得……”
“哎呀,其实做不成儿子,做女婿也一样嘛。女婿也是半子了,直接做上门女婿,替你养老送终了,省得再过继子嗣……”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或真情、或假意地劝说着。
许敬业只觉得脸上热浪一阵又一阵。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闹笑话被人耻笑的经历,几乎在一瞬间让他想到了四月二十八的药王庙。
当时是儿子变女儿,现在是他看好的嗣子要做他女婿!
耻辱!奇耻大辱!
他所有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既然今日不能过继,那本官也就不叨扰了,衙门还有公务,本官先告辞了。”朱大人拱一拱手,率先离去。
几个叔公见场面尴尬,也寻了理由先后借故离开。
此刻没有外人在,许敬业坐在桌旁,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沉声问:“我来问你,这番话是不是长安教你的?是不是她逼你这么说的?”
他静下心来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事儿太过突然。
明明承志之前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安城,回来就改了主意?
他想起来了,不收嗣子、招赘做女婿这一类的话,长安以前提起过。
这肯定不是承志的主意。谁会放着未来少东家不做,去给人做女婿?
承志眼神闪烁了一下,摇头否认:“不,义父,此事与她无关。是我倾慕于她,想要娶她为妻。”
许敬业冷笑,义子越否认,他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他猛然提高声音:“来人,上家法!”
他是真的怒了。
最开始他离家散心之际,并没有想着一定要过继嗣子,否则他就直奔陈州老家挑人了,而不是去找旧情人。是在见到承志后,他才突然萌生出了以其为嗣的清晰念头。
毕竟他和崔姑娘曾有过一段情,他以为这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是老天赐给他的儿子。因此他连血缘关系都没考虑,坚持让承志入嗣,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许家的“家法”是一根有些时间了的藤条,宽、粗粝、一藤条上去就见血痕。
许敬业年少时胡闹,曾被父亲打过。他后来做了父亲,以为“儿子”听话懂事,从不曾请过这家法。
如今他颜面扫地,怒火无处宣泄,似乎只有狠狠地动用家法,心气儿才能稍微顺一点点。
小厮胆战心惊,将所谓的“家法”递到许敬业手上。
许敬业刚一接过藤条,就对着承志的脊背狠狠一抽。
“啪”的一声响。
承志衣衫被抽破,被打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他可以伸手接住甚至是夺过藤条,但他不能这么做。他知道义父此刻是在盛怒中,他只希望义父打他一顿后,可以稍微平息一些怒火。
见义子既不呼痛,也不求饶,许敬业怒火更旺,抽了一下又一下。
藤条如雨点一般落在脊背、肩头。不多时整个后背都疼痛而灼热。
承志始终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虽然身上痛楚,可他心里却并没有多难过。
挨打没什么,反正是为了他们的将来。义父出气以后,应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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