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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旭东嗯了一声,右手摸了摸脑袋,“嫌热,剃光了舒服。”
俞青扬心里难过又心疼。
自从她开始化疗以来,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很多时候她躺在床上盯着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头发发呆,眼泪也控制不住似地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直到有一次偶然被周旭东看见,当晚他就去剃光了头发。
他虽然没有说,但俞青扬心里都明白。
她曾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只觉得人活一生就应该轰轰烈烈,轰轰烈烈的爱,轰轰烈的恨,轰轰烈烈的参与和离开。
那时年少轻狂,总觉得爱是要被看的见的,应该是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的,应该是炽热而轰轰烈烈的。所以她看不清前途后路,也听不见人言细语,一意孤行到底,直到撞了南墙才知道自己太过天真。
如果说俞青扬这辈子有什么最幸运的是,那便是在那个雨夜里遇见了周旭东。
那个秋冬的暴雨夜,她被那个男人赶出来,一个人在路边躲雨,在绝望的尽头,周旭东撑着伞走到她面前。
在爱情和生命的穷途末路之时,他伸出的手,是她后半生的希冀。
也是遇见他后,俞青扬才明白,爱的最初或许是张扬,但长久的爱却是篆刻到骨子里的沉默和内敛。
早上俞青扬醒的很早,天刚蒙蒙亮,远处还是一片灰。
她侧头便看见周旭东偏着的脑袋,轻微的呼吸声,肩头微微起伏。
她看了他好久,一笔一画的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雕刻他的眉眼,好像多画一次就能记得更深一些。
后来一直到晨光熹微,天际是淡淡的薄红,万物都明亮了,周旭东才从床边支起身子来。
他伸了个懒腰,身体里的骨头都是快要破碎的声音。
他抬眼,对上俞青扬的视线,见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问:“你醒了?”
“早醒了。”俞青扬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寻他的,一把握住,尔后笑道:“看你老半天了。”
十指紧扣,他宽厚的掌心,是温润的湿热,有莫名的心安。
指腹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擦,周旭东吻了吻她的额头,“饿了吗,我去买点清淡的东西回来。”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会儿时间,可以吃点东西,吃完休息一会儿应该就要化疗了。”
俞青扬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走之前他问。
“你买的都行。”
周旭东嘴角微弯,摸了摸她的头。
路边有条小巷,在医院和学校之间。
巷子里堆满了各种早餐铺子,也有大清早就推着叁轮车守在路边的小商贩。
有穿着校服的学生叁叁两两地挤在一家小店门前,有说有笑地边吃边聊。
周旭东选了一家抄手铺子,因为化疗前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他给俞青扬点了清汤的抄手,自己则随便点了一碗面条。
店外有两叁个方桌子,都坐满了人,他挑了一个人少的走过去,桌前有一个学生正低着头吃面。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店里有蒸腾的热气,在头顶回旋,飘飘荡荡地随着风扬出来,小店被笼罩在一层蒙蒙的雾气之中。
岑冬一抬头就看见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依旧是一身衬衣棉裤,领口处有微微的褶皱,是睡觉时被压出的痕迹。
隔着飘渺的热气,她依旧能看清他下巴的胡子,微微地冒出了一个头来。
这个男人,不管是什么方面,都是这么的一如既往。
岑冬笑了笑,回应道:“没有。”
得到答案,周旭东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桌子方正,空间不大,他人高马大一个人占去了快一半,那双长腿无处安放,只得大剌剌地从两边伸出来。
岑冬只觉得桌下有粗麻面料扫过自己的脚腕处,微微的瘙痒。
她抬起头来看他,男人并未察觉,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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