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第(2/3)节
“乖,等我回来。你想吃什么,我待会儿给你带。”
“炒年糕吗?”男人问,他低声笑,言语里有不易察觉的宠溺,“你怎么尽爱吃这些小东西。”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他低着嗓子问那头的人:“今天有好好听医生的话吗?”
静了两秒,或许是听到了满意的回答,他嘴角又沁了笑意,眼窝深处是一滩水。
男人靠着墙站起来往烟铺子走,老板挺着啤酒肚朝他点头,笑眯眯地问:“跟老婆打电话呢?”
男人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隔着玻璃柜台指了指。
依旧是红塔山。
他从巷子里出来往回走,手里拿着电话,偏头用嘴撕开外面的塑料薄膜。
岑冬看他渐渐走近自己,偏身一脚躲进旁边的黑暗里。
男人路过的时候带起一阵风,在这绵绵夜色里,轻轻柔柔,像一种蛊惑。
他挂了电话,手机穿揣进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
岑冬跟在他身后。
地上是他们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偶尔重迭交错,偶尔他将她踩在脚下。
就像这一刻,他缚住她,牵引着她,朝他走近。
一只烟抽尽,男人在垃圾桶上摁灭扔进去。
他转身抬脚进了旁边的一家小店。
岑冬望过去,那是一家老旧的理发店,门外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墙壁灰暗,灰尘脱落,老板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坐在树下乘凉。
男人朝老板招呼了一声:“老葛。”
老板笑眯眯地点头问他:“今儿个还是剃光?”
男人嗯了一声。
“得叻!”老葛从凉椅上起身,“走着!”
岑冬在门外看他,隔着透亮的光,他的身影发亮。
短短几天内,这么频繁的遇见一个人,岑冬觉得是上天在向她暗示些什么。
光照亮他,也照亮她。
她看着他,他看不见她。
那就让他看见好了,岑冬心想,抬脚走进店里。
小店不大,简陋而拥挤。
岑冬走进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这种上了年头的店里没有装空调,只有一台落地扇孤零零的立在一旁。
男人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双眸紧闭。
老板站在他身后剃头,侧头时看见岑冬的身影,有些惊讶,问:“剪头?”
他惊讶是自然的。像这种开在巷子里十几年的破旧小店,来的几乎都是熟人。
像岑冬这样穿着校服的女学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况且岑冬还长得漂亮,看着娇气。
娇气的像是绝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岑冬嗯了一声,环视了一圈店内,工具摆放的很整齐,小而紧凑。
老板以为他在找店员,转头冲她笑笑,“店小,就我一个,姑娘你坐坐吧,得等会儿。”
“好。”岑冬点头,坐在身后的竹椅上。
两人对话的过程中男人并没有睁眼看过来。他半倚着靠背,疲惫的像是随时随地都会睡着。
店里有一台十几寸的小电视,放在角落边的一个台子上,正在播放经典老歌。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
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着迷
我总是微笑的看着你
我的情意总是轻易就洋溢眼底
我是爱你的
我爱你到底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任凭自己幻想一切关于我和你
是王菲的《矜持》。
岑冬很熟悉。
小时候岑利山开个破破烂烂的小面包跑业务,后座放满了钢管杂物,肮脏逼仄的一方小地,姜蔓将她抱在怀里只能堪堪坐下。
那时候日子很苦,生活很难。
但岑利山是个会生活的人,收音机里向来是这些经典的老歌。那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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