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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无数身影,热闹嘈杂。

    周白歪头凑在岑冬的耳旁,寻着她圆润的耳垂咬了一口,鼻尖气息急促不稳。

    岑冬的头发垂在耳尖,扫的周白的脸发痒,他直起身子,这才注意到她换了一头短发。

    “你什么时候把头发剪了?”

    岑冬用手捋了捋发尾,问他:“好看吗?”

    他笑,“都好看,但我习惯了看你长发。”他捏了捏岑冬的指尖,白嫩嫩的软糯,“明天我有篮球比赛,你要来看我吗?”

    急促的上课铃将静谧隔断,操场上无数身影踩着泥泞往教学楼奔去。天色暗沉一片,尽头似有风雨席卷而来,摇摇欲坠。

    岑冬盯着他笑,半晌道:“好。”

    市叁中高二有晚自习,上到晚上八点。

    校门口被来接学生的家长堵得水泄不通,电瓶车自行车乱七八糟地停在路口,杂乱不堪。

    岑冬从校门口出来。天色暗沉,有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掉下来,家长和学生们作鸟兽散,闯入各个街口。

    岑冬从包里掏出那把黑色大伞撑开。雨没完没了的下着,头顶是霹雳啪里雨滴破碎的声音。

    浅色运动鞋在脚下的巷道踩出一片又一片的水花。

    此时的公交车基本被穿着校服的学生占据,他们叁叁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或是嬉戏打闹,不大不小的空间充斥着他们的笑声。

    岑冬坐在后排,看着窗外景色飞逝。雨水顺着玻璃窗往下掉,将所有灯光景物模糊成一团光影,像莫奈的油画。

    大街上灯火闪耀,高架桥上汽车奔流一去不返,尖锐气鸣穿梭在茫茫车海间。

    岑冬从公交车上下来,十字路口有很多人在等待红灯。

    人群中有熟悉的背影,蓝色衬衫依旧是湿润的。

    那人没打伞,伫立在人群中,像伟岸天地间一盏孤立的灯。

    交通灯由红变黄,倒计时落下,当数字变成一时,他迈步朝前而去。

    微微弯曲的脊背,承载着头顶夜色的漆黑。路人擦着他的肩而过,岑冬跟在他身后,看他大步流星。

    过了十字路口,再往前走是一条小巷。

    巷口灯光昏暗,旁边的小杂货铺里亮着一盏发毛的小黄灯,门口伫立着一盏孤灯。

    夏夜潮湿,店里有咿咿呀呀的戏曲传来,和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悲切共鸣。

    那人走到店口,头顶的白炽灯泡照得他脖颈发亮。

    破旧的小橱柜玻璃发黄,里面零零散散地摆着各种牌子的香烟。

    店主是个四十岁的光头大叔,他穿着一身清凉的棉布白褂,敞开着,浑圆的肚皮袒露,手里的蒲扇一起一落。

    零散的碎光照亮狭小的店面,店主靠在躺椅上,咿咿呀呀地跟着戏曲唱词:“山盟海誓犹在耳,生离死别,生离死别,空悲切”

    戏目是《陆游和唐婉》,讲的是两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故事。

    店铺昏暗,那人喑哑着嗓音开口:“拿一包红塔山。”

    店主哦了一声,好一会儿才从躺椅上起身,打开玻璃柜,拿烟的时候还瞅着电视不忘唱那最后两句。

    “沉园偏多无情柳,看满地落絮沾泥总伤怀怀”

    一曲终了,店主将红塔山扔在柜台上,忍不住和面前客人唠两句:“啧啧,这大诗人陆游还真是惨,不能和相爱之人在一起。”他说着砸吧两句,仿佛来了兴致一般,侧过头问:“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那人摇了摇头,扔下一张十块,站在柜台边拆烟。

    “啧,这说明就算你是名人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敌不过生活变数,最后落得这般下场”

    那人垂下眼,将手中的烟盒拆开,抽出一支叼在嘴边,敲了敲柜台玻璃,歪头冲还沉迷戏剧的店主道:“借个火。”

    或许是有人愿意听他讲话,店主捡了台上的一个打火机扔给他,心情愉悦,“送你了。”

    “谢谢。”他低头引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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