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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四郎回了家中,见得流珠正捧着闲书,半躺在藤椅之上,时不时慵懒抬眼,看着徐如意及罗瞻带着阿胜嬉玩。见萧奈回来了,流珠一笑,搁下书卷,半搂住他结实臂膀,定睛瞧了他一会儿,随即柔声道:“阿郎目光闪烁,可是有事相瞒?直说无妨。儿风里来雨里去,没甚么经不住的。”
萧奈闻言,抿了抿唇,随即故作轻松地一笑,却是将那老头之语一字不落,和盘托出,细细说与流珠听。
萧奈替流珠理了下耳鬓碎发,随即耸了耸肩,低下头来,边坐在小木凳子上择菜,边笑道:“我倒想似董永一般,盗走仙女羽衣,强留她作娘子,只是这等事儿,我实在是做不出来。若是做了,以后只怕是都不敢多看你一眼。二娘,你若是想回去,只管回去便是。至于阿胜,我必好生待她,你不必担心,有如意盯着我呢。我啊,定会将阿胜养的白白胖胖,啊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以后看着她和如意,都寻得如意郎君。你啊,放心交给我便是。”
顿了顿,他又闷声道:“欠你一份聘礼,便哄你做了我的妻,以后定然加倍还给阿胜和如意。你回了故乡后,愿意嫁与谁便嫁与谁,反正我也不知道了。”
走了,永远地走,她便可以回到那个车水马龙的现代社会里去,做一个或许不大起眼,却也活得充实的小白领。即便过着朝九晚五,忙忙碌碌的生活,即便要在早晨七八点的地铁里挤得脚不沾地,她也是自由的,从灵魂到身体,从头到脚,她都是彻彻底底的自由。
留了,永远地留,便要面对无数未知。或许傅从嘉会又想起她来,似当年的傅辛一般,将她颇为满意的寻常生活全部打乱,或许徐子期心有不甘,对她满腹恨意,待他攻下汴京之后,她也得不了好日子过……或许,或许,眼前有太多的或许,让她一眼望不到未来。
犹豫许久之后,流珠终于暗暗做了决断。
【正文终】
【番外篇】
129、番外一
鲁元·看灯元是菩提叶
看灯元是菩提叶,依然曾说菩提法。
法似一灯明,须叟千万灯。
鲁元缓缓合了合眼儿,忽地忆起当年花灯节时,那人乌发高盘,扬着净白的脸儿,那一双媚眼儿中的璨璨光华,便连灿灿如昼的千万花灯也遮掩不住。他还记得,那年他抽了个灯谜,谜面说的是“人成皓首,末调亦何为”,打的乃是一字,而这谜底,正是一个伪字。
这个伪字,竟成了谶语。
他长长吁了口气,只觉得太阳穴周锐痛难耐,伸出一指揉了一揉,却是丝毫也未曾缓解。
婢子见状,连忙搁下手中纸笔,柳眉紧蹙,定定然望着这昔日明艳又英气的公主殿下,心疼道:“公主这是何苦,何苦要撒这样的谎?为了圆这一个谎,自己独自一个硬生生捱着,实在教奴心中酸涩。”
鲁元轻轻一笑,道:“我这一生,不知说过多少谎话,多这一个,倒也无妨。”稍稍一顿,他又手执毫笔,望着案前信笺,缓缓低喃道:“约莫三年,她必会忘了我了,因而我这信,提前写三年的便是。每隔一月或两月,你便往宫里送去一封,粗粗算来,约莫要二十余封。”
婢子闻言,点了点头,鼻间发酸,兀自强忍着,逼着自己不落下泪来。
鲁元撒下了弥天大谎,他假作无奈,告与阮流珠,言曰自己八岁那年,在佛前起誓,先于凡间苟活三十载,而后便剃发受戒,托号出家,皈依佛门。然而事实上,他八岁那年,未曾遇上佛,只遇上了大宁夫人。
那丰姿冶丽,带着股潇洒贵气的女人,某夜里少见大醉,对着他与傅朔二人说了三句话:其一,便是与傅辛多多亲近,以后必会大有裨益;其二,留心姓阮的女人,留心即可,勿要小瞧了这小娘子,但最好也不必太过亲近;其三,好好活,你们两个,一个死在三十八岁,脏腑衰竭,无力回天,另一个,则死在三十五岁,葬身于大海,尸骨无存。
这般说来,他倒也不算骗了阮流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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