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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此势一成,战场便陷入了僵局之中,双方交战几场,各有输赢。渐渐地,傅辛也没了再攻的意思,一来,天灾与困局,反倒给了徐子期清理内部的契机,徐小将军大行改良之举,趁机将民学会掌控在手,令得昔日荒诞、激进无比的所谓民学会也渐渐有了正经模样——只可惜究其根本,倒是离那所谓的“民主、自由、科学”三主义更远了一步,北地民心已散,继续攻下去,百害而无一利,还不如再行观察,伺机而动;二来,地震与飞雪之后,原本就比京畿附近破败许多的北地愈发贫困,收复回来,在傅辛看来,也没多大益处,与其为了颜面而举兵,倒不若为了实际些的银钱而撒手。

    这年农历十月中旬,傅辛结束亲征,启程回京,只留庞信等率军驻扎。这消息传入汴京时,鲁元那京郊别庄内,懒于梳妆的阮贤妃正素面朝天,身披貂裘,手捧暖炉,与鲁元同坐一席,品着茶,倒也无甚特别的话儿可说,只是与傅尧待着,便觉得十分心安了。旁的人事,都只是纷扰而已。

    相较之下,在那翠被红浪之间,徐道甫留给流珠的,是尴尬、不堪、不愿想起的回忆,忆起便觉得通体上下都不大舒坦,仿佛沾染了甚脏东西,非要洗干净不可;至于傅辛,起初是耻辱与悲愤,尔后成了麻木,再往后倒是有些想开了,只当他也是个伺候自己的玩物,偶尔也能闭着眼享受了,这倒也无甚可悲,毕竟许多年过去,便是心里头不想这么想,也不得不这么想了;而徐子期,便如同一猛子浇来的巨浪,畅快到了极点,目眩神迷而忘乎所以,只可惜浪潮,终于是要归于平静的。

    傅尧没甚技巧,仿佛满心满意都是为了她舒服,偶尔反倒显得有些过分小心翼翼。只是心里面,实在是舒坦,这股舒服劲儿,倒是比甚么都强了。

    此时傅尧正拿了面镜子,交于流珠手中,这面黑石镜子,正是他从大宁夫人棺椁中得来的那面“留驻宝鉴”。流珠依照傅尧所说,将镜子翻过面来,随即又眯起眼来,凑近了细看,这才看清了那所谓“留驻宝鉴”四个小字,她不由笑道:“却不知这里头藏了甚么隐秘,要写得这样小,仿佛生怕被人瞧着似的。”

    傅尧温声道:“你名曰流珠,它名唤留驻,音同字不同,也算是有些缘分。大宁夫人身世蹊跷,棺椁中更是连人影也无,只余下这么一面颇为古怪的宝鉴,定然是有些用途。我守了它许多年,看不出端倪,现如今我行将离去,便托你保管了。”

    流珠闻言,微微一叹,道:“你当年在佛前许的誓言,分明说是三十八岁才剃发受戒,托号出家,眼下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尧……公主何不过了年再走?”

    傅尧微微一笑,轻抿茗茶,垂眸道:“入了腊月,便热闹起来了。那时候起身,徒增伤感,却是不妥。待到四哥抵京,我再见他一面,说些话儿,便也差不多该走了。”

    流珠撇了手里头的暖炉,起身下榻,柔声道:“你要在烟望山出家,那里靠北,天寒地冻的,儿先前着人替你做了些衣物,约莫就要送到,你千万要记得收好。”言及此处,她微微一笑,望向傅尧,道:“你不必忧心。儿特意叮嘱了,依照的是你的身量尺寸,颜色也都是极素淡的,比丘尼穿也并不突兀。”

    二人正说着话儿,忽地太监周八宝来报,却是一位稀客来至府上。流珠一听名姓,心里犯了为难,却也不好不召,只得无奈地摆摆手,命周八宝领了人入内。却见来者一袭素裙,手里牵着一双小儿女,面色憔悴,犹带泪痕,恰是独守家中的怜怜。

    见了流珠,怜怜跪了下去,向流珠、鲁元拜过之后,面上的泪珠儿便缓缓落了下来。她还未张口,流珠便已十分不忍,一面命周八宝领着那对俊俏的小儿女去别处玩耍,一面拉了怜怜近身,温声道:“你不必开口,儿自是知道你来此为的何事。想来若非是官家返京的消息传入京都,你也不会如此惶急。”

    怜怜忙拭了拭泪,欲言又止,终是再难忍住,蓦地大哭,呜咽道:“先前知他被困所谓新邦,为人所关押拘禁,却也不知他过得如何,心里……心里十分忧虑,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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