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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原来数月之前,那阮氏兄弟见徐子期人心渐盛,便想出歹计,收买了徐子期身边人,致使徐子期孤立无援,被困阵中,而身为主将的徐家大哥儿更是被奸细生生在后背上割了极深的一刀,鲜血四涌,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差点儿都没挺过去。更不必提在那番境地下,徐子骏被人害得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条命,可惜到底还是瞎了只眼睛。这新仇旧恨加起来,也难怪徐子期对阮氏一派这般怨恨,之后想出连番计策来。

    在紧要关头,徐子期通身上下,伤口不绝,鲜血难止,再加上被人使计调离,半个身子都埋在了茫茫大雪里。他神志昏迷之时,手里紧紧攥着流珠给他绣的那护符,看了又看,念了又念,总算让自己不至于昏睡。而等了许久之后,找到他的人,救下他的人,竟是花太岁潘湜。

    说来也是唏嘘,他当时对这花太岁十分鄙夷嫌恶,把他拐到战场上,也未曾存过一丝照看之心,哪里想到如今却被人家救下,还背了回来呢?

    营帐之内,潘湜涂完了药,又与徐子期闲聊起来,垂着脑袋,兀自叹道:“这也是我头一回未在家中过年,也不知今年家里头包的是甚馅儿的饺子。去年包的是鲅鱼馅儿,我头番尝鲜,真真是爱煞了我。唉,想想也是嘴馋。”

    可这馋的,哪里是嘴呢?这潘三郎到底年轻,此刻竟不由得抹起了泪儿来。虽说从军已有一段时日,可他本性难移,积习难改,到底是个富贵人家的闲散子弟,不似别的将士那般将思乡之情强压心底。

    徐子期勾了勾唇,缓缓垂眸,轻轻展开了起来,而那素来冷冽的目光,也由此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信,自然是出于流珠之手。为防有人窥伺,她写的平铺直叙,几乎不带一丝情意,但是即便是再平常不过的字眼,落入这有情人的眼中,也是别有一番情致,惹得心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便是在冷飕飕的雪原之中,也胸间炽热,如若窝了团火似的,烧的不行。

    徐子期分外珍惜,一时间也忘了身上的痛感与不适,细细读着,却见那流珠这信是二月的时候写的,将国公府内的变故写了个明明白白。

    冯氏上吊自缢之后,阮镰大感意外,竟卧病在床,数日闭门不出,京中人对此却是嗤之以鼻,只道他又是虚伪作戏——毕竟他这一出戏,整整演了数十年,宠妻的名声扬于汴京,没有一个人能料到他是个断袖龙阳。冯氏死后,嵇庭的那一纸状书,彻底成了桩糊涂官司,傅辛只借此机会,整治了些看不顺眼的底下人,至于其他的,则罚了银子了事。嵇庭父母得以平凡,而他本人则拿了国公府赔的银子,在京中租住了处小院,埋头读起策论书册,备考科举。

    国公府内出了这般变故,对于府内的一干人等来说,死者已矣,如茶凉灯灭,而眼下最重要的事儿,便是这理家之权会落在哪一位的手中。虽说这国公府的内里已经被耗了个底儿掉,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这有心之人来说,自是有利可图。

    荣十八娘是冯氏死前指好了的,只可惜十八娘常年奔波于外,在府内却是没怎么笼络底下奴才,她的心思全不在此。而喻盼儿与奴仆们素来交好,惯常给这些藏着心眼儿的婢子奴仆好处,自是令他们面儿上都向着自己。十八娘无心大揽财权,便令喻盼儿帮着协理,盼姐儿料理冯氏葬礼之时,便暗藏心机,想借此机会,夺回财权。

    看到此处,徐子期眯了眯眼,冷冷勾唇,又继续看了下去。流珠只草草写到,这喻盼儿误信小金鸡,受她挑唆,屡屡为难十八娘,将国公府这个烂摊子折腾得更是不堪,不少有心之人都趁府中变故从中捞取好处。十八娘无力为继,干脆将财权全部交出,而这个烂摊子,喻盼儿也是收拾不了的,邵小金又给她出了馊主意,让她撺掇大病初愈的阮镰,教阮镰去管荣熙要钱,贴补府内。

    先前冯氏在时,便十分眼红荣十八的银钱和铺子,而如今冯氏去了,荣熙也没能躲得过去,交了理家大权,却还是被屡屡逼着交出银钱。而压倒荣熙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阮大郎与她同床之后,也委婉地劝她贴补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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