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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来做了什么呢?
连渔莞要与一个女婢结亲,他着急,直接把那婢子发卖了。他强逼于那少年,告诉他,他若想脱身奴籍,让连家东山再起,他非得委身于他不可。
那时候,他面上宠爱着冯家小娘子,私底下却日日拉着连渔莞欢好。连渔莞说了自己妹妹未婚先孕的事儿,他也不顾名声,当即纳了冯氏为妾,让她那来历不明的女儿做了国公府的女郎。
然而无人知晓的是,连渔莞死在大雪纷飞的新年时分,而且是死于他之手。
那连氏所知道的,是说太子少傅威逼阮镰,他无可奈何,才送了阿莞过去,令他惨死在少傅府中。而事实上,那时候他和阿莞吵了架,亲自送出了阿莞,等阿莞回来后,他又发了狂,失手杀死了他。阿莞死后,他分外慌张,带着连渔莞的尸身,到京郊烧了个干干净净。
宦海浮沉数十年之后,再忆起这件事,阮镰阖了阖眼,依靠在楠木椅上,低低说道:“阿莞,当年我错手杀了你,实是无心之过,这些年也在不断找补。你瞧那童莞也好,嵇庭也罢,我都把他们当做是你。那嵇氏小儿,尤其肖似,几如你的转世一般。你的妹妹,已经和她年少时私通的洋人住到一起了。你的外甥女,现在也过得不错,赚了不少钱。她当年非说要嫁与那没本事的粗短武夫,我也随了她的意思,还给那武夫升了一级官儿哩。”
他正对着空气,呼着白气,对着那黄泉下的人儿喃喃低语,忽地听得屏风那面一阵骚动。阮镰揉了揉眉心,强打精神,穿上黑靴,往外面走去,却见一奴仆慌慌张张地奔走而来,到了他面前后,遽然腿软,跪倒在地,道:“有人拦了圣驾,在官家面前告了御状,总共列下夫人二十八项罪状,说夫人谋财害命,贪赃枉法,大罪难恕,天理难容。”
这所谓告御状的人,正是消失不见的嵇庭。而他之所以得以拦下御驾,上呈状书,自然是因为这是傅辛的授意。可怜那原本倚坐在车厢中,靠在傅辛肩头,迷蒙着眼儿,半寐半醒的阮宜爱,见车停下,有人欲要告状,还打起精神来,想要看看世间有甚不平事,不曾想那清俊少年一开口,便洋洋洒洒,诉了国公夫人二十八项大罪。
阮宜爱惊得失声,下意识的选择便是毫不相信,可谁知那少年言之凿凿,每一项都有证据,详细之至。她泪珠儿边不断下淌,口中边强自说道:“你如何能知道这些事儿的?”
嵇庭一笑,跪身道:“启禀皇后,奴潜于国公府内,不惜委身于阮国公,假作龙阳,距今已有半年之久,为的就是收集国公夫人更多罪证。奴在往常闲时,也寻到了不少同病相怜之人,奴怀里有一封信,信上签的是诸人之名姓,均是大家用自己的指肚血写就,断然不敢作假。”
“委身”、“假作龙阳”等字眼,震得这位娇娇宠后颜色大变,一时忘言,只顾得紧紧握着身边男人的手。她握得那般用力,只勒得傅辛手上发红,十分不适。而这一回,他未曾微笑着回握住她,安抚于她,阮宜爱只见他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便沉声说了松开两个字。
随后傅辛又说了什么,阮宜爱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全然不曾听入心间。她的泪儿不断地流,面上神情甚是凄凄哀哀,却只微抿着唇,一句话儿也说不出来。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地冷,汴京中的人上街之时,因大多穿得还是丝麻织就的衣裳,无钱购棉,都窝肩耸背地走,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冻得不成样子。相比之下,流珠穿着棉衣,虽暖和不少,但也觉得分外寒冷。
这一天,又是正月十五,元宵灯会。按着往年那般,官家在城楼上赐下金瓴酒来,引得不少百姓都挤挤挨挨地往那边凑去,争先恐后地讨酒喝。瑞安还如去年一般,想要尝尝那美酒,直说散馆里许多儿郎都曾饮过,据说喝了便能长高个儿。流珠却还是不乐意带他去,哄了又哄,总算是哄得瑞安往反方向走去。
这回徐子期不在身边,流珠带着两个孩子,虽跟着家仆,但却仍是不大放心,生怕他俩出了什么差错,分外小心。她这正给瑞安和如意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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