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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珠又谢了几句,瞧他面上微有红痕,额前大汗淋漓,明明一副十分辛苦疲乏的模样,却还装着一派轻松,想要说些什么话,又觉得不好张口,只暗暗记下了他这份恩情,对于萧奈的印象,已经是好到不能再好。虽说见着他是坏事儿,可是见着了他,坏事儿也变成好事儿了。
待见着他们娘仨回了府,徐子期这紧蹙的眉总算是舒展开来。他难得与瑞安亲近,亲自待在榻边,哄着他睡觉,却听得瑞安眸中满是憧憬地说道:“四叔太厉害了,他一出手,就跟大侠似的,三下两下,就制住了坏人。”
徐子期稍稍一顿,缓缓道:“大哥我,也能做到。若不是人流阻隔,我必能将你救下。”
瑞安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大哥和四叔都厉害。我也想像你们这样厉害。”
徐子期微微一笑,口气罕见地温和,道:“吃得苦,方能练就真功夫。徐家世代从戎,大哥不愿你踏上这条苦路,但你若是想学些简单拳脚,强身健体,保护亲眷,这没有问题。以后只要大哥在家里,就带着你练,不过你可要早起才行。”
瑞安高兴起来,连连点头,又有些担忧地道:“大哥还会走吗?”
徐子期顿了顿,道:“剿匪平乱,算不上大功绩。做京官,对于我等拿性命博富贵的人来说,根本就是绝了往上走的路。日后若有出征的机会,哥哥还要搏上几回。”
瑞安听得不大明白,只默然点了点头。徐子期待他安睡之后,起身离去,回了自己房中。卧房之内的桌上还摆着些飞贴,徐子期稍稍理了下,本欲盥洗,忽地觉得某张飞贴有些不大对劲。
他剑眉微蹙,遽然将那飞贴拿了出来,两指微一摩挲,借着烛光微微一照,不由得冷冷勾唇——这飞贴竟是有夹层,透过那“敬祝正旦……潘湜”等墨迹之后可以隐隐见得,里面似乎还藏着张纸儿。徐子期稍稍眯眼,执了小剪,飞快裁开,轻轻一抖,那里面藏着的纸便掉了出来。
他展开一看,却是一首求爱的艳诗。徐子期匆匆一扫,见着“那识罗裙内,销魂别有香”等字眼,目光愈发阴沉,稍稍一思,将这信点上烛焰,烧起来后复又用军靴狠狠地碾了碾,这才作罢。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数下后,唇角又翘了起来,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来。
烛火灭了,天色沉了,桂轮渐下,金乌渐升。两日之后,官家上朝,将阮钊、秦奉时挟寇自重一案宣之于朝,徐子期剿匪平乱有功,于军中素有威名,领从三品诸卫上将军。这带卫字儿,都是环卫官,便是在禁卫军中谋事,和徐道甫那个只管城门轮值的官儿不同,徐子期的这个官,是正经带兵的,只可惜带的也是禁卫军,说到底,还是为皇家把门。
这案子一出来,阮镰再受重创,心中忧虑,但幸好这两人还算不上阮镰的左膀右臂,虽说重要,但与阮镰,向来说不上是极其同心。面上虽是一派,可底下也有不少不愉。说起这心中最为不平的人,还是要属薛微之。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本以为自己占了两样,最如意不过。那名呼阿娇的秦太清,是被娇养宠大的,讲究甚多,与他说话也不冷不热,薛微之一直待她殷勤,百般应承,图的不过是她的相貌家世,而如今秦家倒了,这门亲事简直拖他后腿。
思及此处,薛微之又恼恨起官家与国公府来。他想道,这官家必是早就知情,却仍是下了赐婚的旨意,肯定是秦家忙着将小娘子出手,求了国公府帮忙说和,官家不能拂勋国公和皇后的情面,所以便祸害了他。
这般一想,薛微之暗中气道:还不若纳娶了徐明慧呢。那小娘子好歹脾气好,昔日与他欢好时,对他依慕甚深,百依百顺,虽说身份微末了些,但好歹是清白人家。他这算什么,娶了个骄纵任性的反臣之女,实是可恨!
另一边厢,冯氏也百般不顺。她名下的铺子亏损连连,而阮流珠的生意和那荣十八娘自己的营生,都十分红火,冯氏看着便不由眼红。眼下秦家倒台,阮家和秦钊一家都被抄了家,亦令冯氏暗自心惊。她暗自琢磨道:官家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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