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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簇簇箭矢直飞过去,那些女子便如疾风掠过的麦苗,在惨叫声中层层倒地。
一轮she过,院内女子已死大半,只略剩几个还站着,在不住地悲呼哭泣。此时第二批弓箭手已准备好,只待宗隽下令。
见金兵再亮弓箭,那几名活着的女子又是一阵惊呼尖叫,其中有一声音与众不同,脆弱而细柔,很稚嫩,但颇悦耳,宗隽听来竟觉有几分熟悉。
朝声源处望去,见一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掩面而泣,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瘦小而柔弱,瑟瑟地缩着身子倚着墙缓缓坐下,再抬头,萦满细碎泪珠的长睫毛下的双眸闪着惊惧的光。
顷刻心一凛,宗隽睁大了眼睛。
2冲懿
面huáng肌瘦的状态不掩丽质天生的容颜,这小姑娘姣好可人,竟与柔福颇有几分相似,眉眼间。
宗隽示意随从引她过来。随从领命过去拉她,她当即吓得尖叫着向后缩不肯走,待被人拖到宗隽面前,她便伏在宗隽足下连连磕头,惊乱地不住哭: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想逃,是那些姐姐拉我走的我到洗衣院没几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
宗隽负手站着,头也未低,只半垂眼帘,淡漠地看她鬓边的散发随着她叩头的动作一次次拂过他的靴尖。等她语无伦次的解释暂告一段落,才开口问她:你也是南朝的帝姬罢?
她点点头,轻声答:我是冲懿帝姬又像是忽地想起这样说不妥,急急地改口补充道:奴婢叫赵瑶瑶,是昏德公的女儿。
瑶瑶。这是柔福提起过的名字,她失踪的妹妹在再次下令放箭之前,宗隽牵起了瑶瑶的手,将她带离这血色láng藉的天地。
问及她此前的经历,她难堪又迟疑,在宗隽温和目光的鼓励下,才吞吞吐吐地说了个大概。
天会五年,她随其余南朝宫眷一起被押送到上京后,先被送入洗衣院,某日被国相宗翰的二弟泽利意外窥见,泽利知自己地位不及宗室重臣,定然无法从郎主那里索要帝姬,便命人夜里潜入洗衣院,将瑶瑶偷偷劫了去。
泽利平日外出时便将她锁在家中后院,而他家大妇亦是个不容人的,看瑶瑶颇不顺眼,每每任意凌ru打骂,前两年因顾忌泽利,行事尚还不敢太过,而如今见泽利渐渐厌倦了瑶瑶,很少再搭理她,便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地折磨她。半月前泽利因公出京,他夫人便寻了个借口把瑶瑶毒打一顿,再让家奴将她重又送入了洗衣院。不想未过多久即遇上玉箱之事,洗衣院被牵连的女子起事逃跑,也拉上了她,其实她确也不清楚此事原由内qg,但听凡与赵妃沾亲带故的都要被诛,便也着了慌,无措之下也随众女子逃往韩州,若非宗隽看出她容貌与柔福相似,必也死于乱箭下了。
八太子还会杀我么?最后,她试探着偷眼看宗隽,怯怯地问。
宗隽朝她笑笑,说:如果我要杀你,刚才就不会领你出来。
可是她仍不放心:若郎主要杀我
宗隽略摆了摆首,看稳她:我既作了决定,便自有法子担当。
瑶瑶如释重负,伸手拭拭额上的汗,浅笑带梨涡,那笑容纯净而明朗,但衣袖滑至半肘间,宗隽在她因此露出的手腕上看见几块青紫的伤处,再沿着她的脸庞看下去,发现她右耳下脖上有一道结了血痂的鞭痕。
意识到宗隽在看她伤痕,瑶瑶顿时变得局促不安,牵袖引领尽量遮挡,然后深深垂首静默地侍立。
宗隽本yu领兵回京,却又接到完颜晟的命令,说经此一变恐韩州宋宗室亦生作乱之心,宗隽务必再留于韩州数日,严密监视此间宋人,如有异动一并诛之。
宗隽接旨,暂驻韩州,瑶瑶亦随他留下,每日侍奉在他身旁,主动端茶送水铺chuáng叠被,惟恐有一丝怠慢。
那些伤痕,不仅留于她身上,更烙在了她心间。宗隽一声轻微的咳嗽都足以令她惊怕,仓皇地抬头,像是想看他,却又不敢直视他双目,微蹙着淡淡的烟眉,目光便飘浮,一脉可怜兮兮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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