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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鼎与他商量擒灭刘豫及罢用刘光世之事,但赵鼎并不赞同,说:不可。刘豫倚金人为重,但不知擒灭刘豫,得了河南地,就可使金人不内侵了么?刘光世出身将门世家,士卒多出其门下,若无故罢之,恐失人心,惹来非议。
张浚闻后颇为不悦。赵鼎施政行事一向以固本为先,不喜冒进,继续称国内兵力未到完全可与敌抗衡的时候,目前还是以自守为宜。见赵鼎主张与自己格格不入,张浚便有了排挤赵鼎之心。
在张浚示意下,左司谏陈公辅很快进言奏劾赵鼎。赵鼎早知当下事态不利于己,遂屡次向赵构辞官求去。赵构亦知他是受张浚排挤才辞官,虽未极力挽留,但却愀然不乐地对赵鼎说:卿不必远行,只留在绍兴,朕他日有用卿处。
绍兴六年十二月壬寅,尚书左仆she、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都督诸路军马兼监修国史赵鼎罢,充观文殿大学士、两浙东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绍兴府。
绍兴七年chun正月癸亥朔,赵构接受张浚建议,在平江下诏移跸建康,准备二月启行。此后不久任翰林学士陈与义为参知政事,资政殿学士沈与求同知枢密院事。张浚改兼枢密使,并引荐秦桧入朝为枢密使。
一日晚张浚入宫面圣,赵构问起各将所领军队的近况,张浚蹙眉叹息,说:而今诸将虽御敌有功,但多少都有些恃功而骄,未必总听朝廷号令,且有把官兵变为私兵之势。
赵构追问详细qg况,张浚遂道:陛下复国于危难之间,初年外受金人威胁,内有流寇、乱民兴兵之祸,官兵数目有限,因此陛下默许诸将在平内乱时将国内流寇溃兵整编入伍,也是不得已之举。现在这样的杂军渐渐集中到几位大将麾下,控制多年,那些兵卒越来越不像官兵,只听自己将领号令,倒更像是诸将的私兵。平日众军相称必称某姓某家之兵,张俊的叫张家军,刘光世的叫刘家军,岳飞的叫岳家军,其余杨沂中、韩世忠、吴玠、吴璘等人的军队亦莫不如是,长此以往,必将不利于朝廷调遣指挥。
赵构颔首:这些朕亦有耳闻。此外,朕还听说,诸将以充实军费为名,擅自以军队经商,侵夺国家财利。
张浚道:正是。陛下即位以来一向重视安抚嘉奖有功之将,常赐他们高官厚禄及土地财物,诸将中杨沂中、吴玠、吴璘及岳飞都官拜两镇节度使,张俊、刘光世、韩世忠甚至加至三镇,诸将权势渐增,行事也日趋嚣张,不仅经商与国争利,甚至有人还纵容麾下兵卒抢劫平民百姓,有损宋军声誉。国家中兴固然需要武将建功,但一味扶持而不加以抑制,任其势力坐大却非朝廷之福,也有悖以文御武的祖宗遗训。
赵构细思片刻,再问他:依卿之见,该当如何?
张浚一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已到谋收内外兵柄的时候了。
赵构淡看张浚,目光宁和,不露喜忧:卿是宰相,又掌军权,有些事可自行处理。
张浚心领神会,躬身道:谢陛下。
与张浚议完事,赵构回到寝宫,却见婴茀面前跪着两名侍女,婴茀正在命内侍将她们各掌嘴二十。
赵构问缘故,婴茀叹道:臣妾管教不严,宫中侍女又随意说话,影响福国长公主清誉。
赵构怫然问:她们又说什么?
婴茀说:公主适才为官家煲了些莲子汤,亲自送去给官家,也许是见官家正在与张相公议事,便在门外等了等。但这些婢女当真可恶,看见后居然私下议论,说公主一直在门外凝神细听,专注如此,必是因张相公的缘故
赵构早已听得面色y沉,再问:关张浚何事?
婴茀答:这两个无知婢女又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无非是说张相公治国有方,人才又好,所以公主见是他与官家议事,便听得格外仔细都是一些混话。官家终日忧国忧民,公主耳濡目染,关心一点国家大事也很自然,却无端受这些贱人非议,臣妾当然应为公主责罚她们,掌嘴二十,应该不为过罢?
赵构转目凝视她,冷道:掌嘴二十?轻了。杖责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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