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茀打理,自己起居行事一切如常,整整一天只被动听着内侍呈报上来的关于婚礼的细节内容,而不主动询问柔福的qg况。直到入夜,女官将明日柔福将要穿戴的钗冠礼服呈给他过目时,他才侧首避开那片炫目的金红,道:告诉公主,明日须早起,今夜早些歇息。
女官垂目禀道:公主现在还在拜月祝祷,恐不会很快安歇。
拜月祝祷?赵构讶异地问: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么?
女官道:不,是公主自己要做的。
她归来之日那俏立于冷月下的单薄身影清晰地浮现于心,他再也按捺不住,终于挥袖起身,大步流星地朝她的绛萼宫走去。
她在自己宫院中设了香案,跪于明月下焚香祈祷。着一身薄薄淡紫罗衫,松挽的云髻上不缀半点珠翠,铅华洗尽,素面朝天,脸上皮肤莹洁非常,却不带半点血色,有如冰玉一般的清冷之感。
她双手合什,闭目默默祈祷。赵构走到她身边良久,她才睁目看他,幽然一笑,缓缓站起。
你在祈祷什么?赵构问。月下的她又是如此单薄柔弱,眼角眉梢全无喜色,全不像次日即将与人成亲的新嫁娘。赵构看得心酸,语调不觉异常柔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柔福抿唇浅笑:据说把祈祷的话说出来就不灵了。
赵构亦朝她微笑,道:未必。以前婴茀也曾拜月祈祷,她说的话我都听见过,最后仍应验了。
她祈祷的是什么?柔福问,但未待他回答便自己先说:想来总是为你祈福的话了。这样的话,如果你喜欢听,我也可以说。
她眉尖微挑,似有些不屑。
赵构勉qiáng维持着刚才的笑容:是么?我以为你只会与九哥怄气的。
柔福轻叹一声,对他说:我明天就要出宫居住了,临走前一定不再与九哥怄气,就说几句或许九哥会觉得开心的话罢。随即朝他盈盈一拜,悠悠笑着吟道:chun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这是南唐词人冯延己作的《长命女》。此刻她吟此词,有何深意?赵构凝视她的脸,自她的笑颜中品出一丝讥诮,一丝无奈,和一丝浅淡的幽凉。
如果她当真如词中女子这么想,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词于你是不合适的。他说。
我知道。她的眼波漾入他眸心:我以为我说想经常见你,你会高兴。
赵构不禁退后一步,离她略远些,同时抬目四下看看,发现柔福的侍女都在较远处,才稍稍安心。然后低声对她说:当然,你以后仍可常回宫。
她默不作声,轻巧地笑,他却不敢肯定她是在表达她的喜悦。
一时无言。两厢沉默间,忽听有蟋蟀叫声自近处响起。柔福回首一看,微笑道:瑗,你来了。
赵构顺着她目光望去,见小小的赵瑗立在宫院大门投下的y影里,用他清亮澄净的眼睛注视着他们。
赵构向他招手,唤他过来。
瑗走到他面前,跪下叩首请安,赵构于他行动间发现他腰带上系着一个jg巧的小金丝笼,里面锁着一只蟋蟀。
他弯腰以手托着那金丝笼子,细细地看,浅笑着问瑗:你也喜欢斗蟋蟀?父皇像你这般大时也曾是个中高手这笼子很漂亮,是谁给你的?
瑗看看柔福,答:姑姑。
这个金丝笼未必就是他小时送给柔福的那个,但模样却是相当近似。那与一段多年前的记忆有关,远远早于华阳花影中的相遇。久已模糊的景象重又变得分明,一个娇怯的小姑娘,独自拥被坐着哭泣,长发过肩,白绸丝衣,在他离去的时候,她挣扎着不肯缠足,他送给她的金丝笼被捏得变形。
他匆匆掠了柔福一眼,很快转首仍旧看着赵瑗,不想让她觉出他目中过多的感慨。
那是我送给瑗的见面礼。柔福淡淡解释,然后轻轻牵起瑗的手,对他说:真乖,这么晚了还来看姑姑饿不饿?来,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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