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 三
第(2/3)节
羽说:“猜猜看,我有两个好消息。”
“NIH (美国国立医学科学院的简称)科研经费批下来了?”唐羽认真地猜。
“猜对一个,还有一个喔?”
唐羽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
“今天刚接到学校的通知,我被正式聘为副教授了!”严含兴奋地告诉唐羽。“哦,怎么这么快,倒是出人意料。”唐羽也很高兴。
“据生化中心实验室的Reder任分析,可能是我申请到了几个课题的NIH研究经费。也有的说,目前系里一个女教授也没有,吃了上面的批评。”严含脱下风雪外套,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黑发。
“管它什么理由,这事值得庆贺。”唐羽从厨房的壁柜里拿出来一瓶法国香槟打开,给严含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来,为妻子的升迁干杯。”两人一饮而尽。严含也给两人斟满,唐羽不解。严含含笑说:“这一杯我敬你。
“敬我什么?”
“敬你是一个好丈夫,为了我你牺牲不少,让我有一个温暖的家,从不为家里的事发愁,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两人又一饮而尽。两杯酒下肚,严含两颊绯红,心跳加速,双目流盼。她双手勾住丈夫的脖子,情深地望着唐羽,然后将脸贴在他的胸前,静听他心脏有节奏地跳动。 她问唐羽:“记得我们来美国多少年了吗?”
“有十二年了吧。”唐羽说。
“结婚多少年了喔?”严含在唐羽怀里又问。
“十年了。”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喔?”
“十六年了。”唐羽答着,心想这小含今天怎么了,伏在怀里像一只小兔, 问这干什么。
“说说看,我们第一次是怎么见面的。”
他们住在纽约市曼哈顿岛东边靠河边的一幢学校公寓大楼里,窗子正面对着东河,河对岸是皇后。波光粼粼的河水静静地淌着,一座巨大的钢铁吊桥从河面上跨过去。桥上行驶着车辆,车灯一串串的像夜明珠一样闪闪发亮。对岸的房屋上和原野里覆盖着晶莹的白雪,雪野上空,一轮皎洁的月亮静静地挂在那里,没有云,只有几点寒星在它周围闪烁。这寒冷的月夜,充满了诗情画意,他们俩都沉浸在忆之中。真是弹指一挥间,十几年就像这河水一样,飞快地逝去了,再也不复返了,留下的却是一些美好的忆。
一九七七年,二十岁的唐羽参加了文革后恢复的第一次高考.被录取到武汉大学。但这批新生一直到一九七八年春才入学。两千多人的工厂,只有六人被录取,厂里开了欢送大会。一些老三届的学生,眼含热泪,羡慕异常地围着他们,讲述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被耽误了的青春年华。
一个春寒料峭的日子,唐羽在工厂团委书记的陪同下,来到坐落在珞珈山的武汉大学报到。他们在十二路车终点站下车,过六一纪念亭,进入校。这里依山傍水,建筑伟峨,风光异常秀丽。那碧绿的琉璃飞檐在初春翠绿枝条的掩映里,湛蓝如洗的碧空衬托下,恰似蓬莱仙阁飞临。蜿蜒起伏的宽阔大道两旁, 长着参天的巨大梧桐树。唐羽发现在一汪静静的小池旁,居然还残留着几枝艳红的梅花,煞是好看。
顺着路标,他们先来到行政大楼,办好入学手续。然后按照指定地点沿着一个巨大的操场来到老斋舍前,这是一个沿着山坡而立的学生宿舍,分为几个门洞。沿着地字斋门拾级而上,来到宿舍顶端,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站在平台边缘望去,整个校尽收眼底。安顿好后,团委书记和唐羽道别,叮嘱他有空时常工厂去看看,保持联系。
黄昏时分,吃过晚饭,唐羽拎着开水瓶到楼下去打开水,大家排了很长的队。唐羽前面站着一位小女生,扎两条又黑又粗的短辫子,身穿一件略嫌短的蓝色旧灯芯绒细花上衣,脚穿一双绿色解放鞋。尽管衣着朴素,两眼却大大的,脸颊白里透红,而且老是笑容满面。轮到她打开水了,那灼烫的水蒸汽让她畏缩不前,有点狼狈。
“来。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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