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月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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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炮制了堪称
是宋朝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文字狱:车盖亭诗案。
此案堪称是宋朝建国以来波及范围最广、打击力度最大、手段最卑鄙恶劣的
一次政治迫害,是旧党对新党一次斩草除根式的政治总清算。其罗织罪名、扑风
捉影、诛连无辜堪称史无前例,新党有份量的人物几乎被一打尽,蔡确因此最
后死在岭南贬所,朝野震动。
平心而论,蔡确生前惯于玩权谋打击异己,此次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之身也算报应不爽。但是他毕竟是做过宰相的人,便是贬出朝廷,依照惯例也是
择一大郡牧守,算是寄养天年,最差也不失为富家翁,如王安石罢相便是判江宁
府,总要不失朝廷体面,此乃宋朝祖宗之法,实为优容士大夫之意。盖因士大夫
之间再如何争斗,那也是「君子之争」,胜利者对失败者不会赶尽杀绝。
而蔡确一朝罢相,竟给贬死岭南,死因更是不明不白,实是大宋朝开国以来
头一次。新党诸人看到蔡确下场,未免都有兔死狐悲之感,对于旧党的怨恨,也
已经变质。因为这不再是政见之争,而是名副其实的你死我活,若是旧党继续得
志,谁也不知道新党剩余诸人将来会不会有一天步上蔡确后尘。
而旧党整死蔡确之后还不罢休,大肆兴起株连之风,开列名单,一是所谓蔡
确亲党,有章惇、蒲宗孟等四十七人,二是所谓王安石亲党,有吕惠卿、蔡确等
三十人。不但将这些人一贬再贬,更将此榜文张贴全国各处,命名为奸臣榜,专
门安排人每日对姓传唱,整整宣传了八年,彻底将榜上有名者从名声上搞臭,
手段之卑劣,实是让人无话可说。
在彻底搞定了新党之后,旧党似乎党争上瘾,于是内部分裂成蜀、洛、朔三
党继续互相嘶咬,把对付新党的手段拿过来对付昔日的战友,朝堂上遍地狗毛。
似乎除此之外,国家就没有别的屁事了。
在这一场混战中,旧党诸蠢材们一边互相攻击,一边又担心被别人攻击;一
边引经据典的骂的过瘾,一边又经常被吓的提不住裤子。没有谁想过这样下去会
把国家折腾成什么样子。在这一期间,国家政事废退,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经
济政策混乱,反复不定,治国无术;军事上采用投降义,大量放弃国土用以结
欢敌国,宋朝就在这无谓的内耗当中,一点一点将元气消耗殆尽。
纵观元佑更化前后九年时间,旧党群臣们虽然以「君子」自居,但是他们干
的事基本上除了不停的玩阴招互相倾轧陷害之外,几乎没干过什麽正事。
这些君子们天天说的话虽然无穷多,但几乎没有谁能够「超出于纷纭争论之
外」者。同志们唾沫狂喷,「皆与王安石已死之灰争是非」。内政方面,大家讲
废话有瘾,做实事无能,「寥寥焉无一实政之见于设施」。而对于外敌,则更是
「不闻择一将以捍其侵陵」:「不闻建一谋以杜其欺侮」。只知大力排挤打击新
党,而夜以继日,如追亡子。
以如此卑劣的手段打击政敌,以如此低能的方式折腾国家,上至皇帝赵煦,
下至新党诸人都只能把怨气埋藏在心中,待到现在新党东山再起,其积攒了八年
的怨气此时得以宣泄,旧党的下场几乎是命中注定。
二月,苏辙、吕大防、范纯仁罢相,赵煦任用新党,开始对元佑党人秋后算
账。
三月,御史张商英弹劾司马光、文彦博误国,旗帜鲜明地将高太后比为吕后
与武则天。曾布上表将元佑九年改为绍圣元年,大宋朝开始「绍圣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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