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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一个茶壶她都拎不动?

    余鱼憋红了脸,使足了力气,

    奈何她年岁小身量不足,放在桌上的茶壶位置本就高,加上提手,她并不能使上太多劲,再加上陶壶本身不轻的分量,余鱼努力了半天,大陶壶也就意思意思,稍微悬空了那么一隙。

    “放着,我来。”

    裴深看着小丫头拎茶壶那笨拙吃力的样子,险些乐出声,懒洋洋叫停了她的动作,嘴角嵌着一丝笑意,轻轻松松拎起茶壶,自己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顺手推给余鱼。

    余鱼咬着下唇,羞愧地低下了头。

    见小丫头站在那儿绞着手指,耷拉着脑袋的小模样,裴深难得从自己仅有的耐心中掏出了那么一点儿。

    “你病中没好,手上没力气,很正常。别跟自己较劲儿,你再咬下去,嘴上留下牙印,我可没脸见人。”

    余鱼闷闷地说:“留下牙印怎么了?”

    裴深刚想说,他们以夫妻名义入住,小丫头唇上有牙印,那理所当然,该是他咬得。

    只这么一想,目光落在小丫头的唇上,裴深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虎口,平静地移开目光。

    “没什么。”

    小丫头年岁小,什么都不懂,他若是说这种话,不说她听不听得懂,只自己听着,就觉着他自己过于孟浪了。

    险些轻薄一个小丫头,裴深啊裴深,你可真要脸。

    小客栈的上房,也不是那种简单的单间儿,到底是用圆光罩隔了一间,中间垂帘一放,里外也隔着空间。

    圆光罩里面,是一张可供两人同眠的床榻,外头是一张桌椅,窗下一张仅有一人宽的小榻。

    关于入夜如何分配,裴深全权做主。隔断垂帘里面的,都是余鱼的。到底是女儿家,该有自己的私密空间,穿衣洗漱,都需要避开人。

    至于他自己,小榻上凑合一夜也无妨。

    说完这些,裴深还指点余鱼拆了发髻重新束发。

    “可是乱了?”

    余鱼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有些不解。

    她没有人帮忙梳头,又是奔波在外,只能随手挽两个发髻,谈不上精致,简简单单的,甚至连一根珠花都没有。

    那些曾经在她发髻上待过珠花,早就掉完了。

    裴深犹豫了下,指了指她的发髻。

    “我说你是我妻,你梳着这发髻出门,谁都骗不过。”

    余鱼反应过来了。未嫁少女自有自己的发髻,已经成了婚的女子,发髻和她们是不同的。

    可是她也没有梳过。坐在铜镜前折腾了半天,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她自己弄得乱糟糟的,却还是梳不出来一个像样的发髻。

    裴深本坐在桌前翻看一本小册,偶然回头对上小姑娘乱蓬蓬的头发,之后不断回头看,到最后,他随手收起小册,忍不住起身过来,从余鱼手中夺了木梳。

    “我来。”

    看她梳个头,真要命。

    一看就是从小被伺候大的富裕人家女孩儿,梳个头发都不会。

    裴深抢了木梳,只觉身前坐着的散发少女身子有些僵硬,隔着铜镜,他甚至能看见余鱼紧张地眨着眼。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可木梳已经在手上,裴深只能硬撑着咳了一声,目不斜视替小丫头梳发。

    家中阿姐出嫁后归家,经常梳着一个纂儿,插着三根玉簪,一些花钿,并一只玉篦,一朵绒花。

    那个纂儿瞧着倒是简单,裴深记性好,加上从小去给母亲请安,经常在母亲梳发时在一侧吃着糕点,看得久了,大概也能有模有样梳两下。

    在余鱼手中不听话的头发,落在裴深手上,倒是乖巧,顺着他的手指翻动,温顺的在余鱼头上盘成一个光滑的纂儿。

    裴深捏着木梳,退后两步,左右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手艺,然后不满地撇了撇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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