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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兰香片(五)

第(2/3)节
傅先生的婚事。她们知道老太太认定婉秀当儿媳妇,也围着讨好她,讲外头女人的不是,现在的记者都在瞎报道。

    老太太态度也坚定,讲好就这几个月的事,再拖下去净让别人说四姑娘闲话,让亲家没脸,更怕有人以为傅家的门那么好进。

    孟婉秀坐在后头,不免有些尴尬,话也少了。

    等散了场,孟婉秀要回梅泉里弄的家去,临走前,她陪老太太坐着说了会儿体己话。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嘱咐:“婉秀,羡书就是浑,心没定下来,招这个惹那个的,可他没有坏心。”

    他哪里不坏呢明明坏事都做尽了。

    孟婉秀听着委屈。

    “他跟人谈生意,现在手还要伸到政府去,到一些场合,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是外头吹来的风俗,不讲亲密,讲礼仪。”

    “我懂的。”

    “而且你跟他的情意,打小看到大,深得很,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比得上的。你瞧瞧他头上的疤,羡书父亲走之前,他多好的脾气,哪里见他跟谁红过脸只为你同人打架,缝了七八针的,醒了还不放过,吵嚷嚷的要杀人”

    她怎可能不记得她心甘情愿等他那么些年,不就是那道疤害得么。

    傅羡书还在念书的时候,就是峥嵘人物,办读书会,组织社会运动,旁人都讲实业振邦,他要讲教育救国,在学生当中出尽风头。

    招人拥护,自也招人嫉恨。

    同他结过梁子的人知他这样青的年纪就有个未婚妻,拿此事取笑他,他不理不睬。

    越不理睬,他们就越恨。

    孟婉秀那时与他还会传书信,她字写得不好,通常好几周才写出一封,寄给他,讲自己也好想去他说的宁德湖边走走。

    傅羡书就令家里的司机来接她去学校。

    在宁德湖,他们就碰见傅羡书的对头,对方指着孟婉秀笑话。

    起首傅羡书还有耐心,同他们讲道理,一副好商量的样子,后来他们见躲在傅羡书身后的孟婉秀柔柔弱弱的,生了欺负的心思,便油嘴滑舌地问她,要不要一起坐电车兜圈子。

    傅羡书低声讲:“与我怎样都可以,别动她,否则我真不会客气。”

    他们笑,去扯婉秀的手腕,把她吓得尖叫,又向傅羡书挑衅,“你要怎么不客气”

    他那时知斯文,不晓得打架,真动起手来,全凭本性的狠。

    他是狠的,埋在骨血里,否则也不会有今日黄埔滩的傅老板。

    那次之后,他额角上就烙下了那块疤。

    孟婉秀看着它裂开,看着它愈合,仿佛那疤是长到了她的身上。

    有老太太催,婚期最终还是要定。

    孟家这便见傅公馆态度反复,恼他们不将自家四姑娘看重,拖着迟迟不给答复,也不再让孟婉秀出门。

    她记恨傅羡书,心里不挂念,平日里不是看书识字,就是在卧室里织围巾。

    一切都很好,唯一不好的是,这几天挂在壁上的西洋钟卡嗒卡嗒的响,比之前格外烦人。

    孟婉秀偶尔听母亲提起,贺维成在外撞坏了胳膊,去医院接上后,匆匆告别回芜湖去了。

    她不敢告诉母亲,这里头有傅羡书的坏,只托弄堂里租了孟家一爿门店做绸布生意的老板,他日去芜湖,帮忙问一问贺维成的好。

    孟婉秀托人帮忙,也带了红纸包的糕点作谢。那贺维成住在梅泉里的时候,也帮绸布门店做过不少力气活儿,老板连连答应。

    傅羡书还是登门来了。

    汽车停在弄堂口,捧着不少礼物,顶气派的样子,自有一番热闹好看。

    婉秀在楼上卧室,贴着门听,听得不清不楚的,没个所以然来,只能听到傅羡书低沉的嗓音。

    她忽地就记起来,在洋房里那回,傅羡书伏在她身上缓缓喘气的声音。

    她脑子轰地炸了,回过神来又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暗骂着:怎么这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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