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ρо①⑧M.c◌м 搭台唱戏(六)

第(3/4)节
太医说夏文宣所中的是陇川奇毒时,陆重霜隐隐怀疑过长庚,葶花说唯有他这个内侍总管,她也怀疑是他,待到沈怀南前来,如此笃定地指认长庚,陆重霜便不得不怀疑他。

    身为君主,万事皆要先一步思考退路。

    假如真是长庚,她该如何选择。

    严惩长庚给文宣一个交代?

    如何给?

    谋害帝君是死罪,长庚与她相伴多年,泠公子殿内的旧人只剩他一个呆在身边,若没了长庚,还有谁记得泠?留她一个人守着,夜深回忆起旧事也无人可以倾诉,未免太孤独。

    再者,传出去,她晋王府内带出来的贴身内侍竟毒害帝君,夏鸢会如何想?会不会生二心,为给自己留后路,暗地里勾结党羽,力保吴王活路?到那时,她要怎样才能铲除陆怜清与九霄公子。

    难道不给交代,含糊其辞?

    文宣是她独一无二的正君,是她最看重的男人。她宁可去冷他,让夏鸢来怨自己,往宫里送更多无用的男人,也不想让文宣无辜蒙难。

    何况,她给出了承诺。

    君无戏言,口谕已出,大理寺与太医署双双受命,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势必揪出一个主谋。

    太多顾虑积在心头无处发泄。

    陆重霜怅然若失,吹奏起手中尺八。

    唇齿颤动,高寒幽远的曲调自指尖泻出,寒意彻骨的尺八声,锋利轻薄的似是能将人割得皮开肉绽。

    陆重霜幼年研读史书,看前朝女帝沉湎男色,独宠一位公子,三十年不朝,且无子嗣,朝堂被宦官把持,最终宫乱,金殿毁于陆楚先祖的一把大火,最终狼狈逃亡蜀地流亡多年,死于恶疾。

    陆重霜读来只觉可笑。

    她想不通,一朝女帝,怎会愚蠢到因一个男子,放弃对权力的掌控,更笑她忘记天子的职责,忘记毫无界限地宠爱男子只会招来灾祸。

    一昧宠爱公子,忘记国政,沦落至被他人钳住咽喉,狗似的圈养在深宫,封死门窗不得外出,就是对他好了?什么荒唐道理。

    看上元日的灯火才是对他好。

    她想,不停思索,凄厉的曲子高亢起来,

    自边关凯旋回京时,陆重霜骑着骏马,身披铠甲,领着自己呕心沥血培养出的军队,浩浩荡荡,穿过朱雀大道。马蹄所到之处,夹道欢呼,生民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称颂之词如雪花般纷纷降落。

    陆重霜环顾四周,私以为这便是天下极乐。

    她暗暗立誓——有生之年,她要征战四方,除突厥、征高昌,一剑荡八荒;要大开宫门,收拢天下人才,再听苍生击鼓鸣冤,以凤泽之名流传千古。

    陆重霜又想起沈怀南未尽的话语。

    不凭此除去于家,更待何时……

    她一夜未眠。

    翌日,晨起梳妆后移驾夏文宣宫殿用早膳。

    “文宣,我交予你的短刀,你可还留着?”席间,陆重霜忽然问他。

    夏文宣一愣,俨然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事。

    她给过他两次贴身佩刀。

    一次是上元日大火,他用它替母亲挡下刺客一击。

    一次是zb1an前夕,她将短刀给他,说你我同生共死。

    两回皆是同一把,头次她将短刀收了回去,后一次她没有收回,他便一直留着。

    “还在,青娘是要用吗?”夏文宣说着,转头示意仆役去取来。

    陆重霜接过短刀,拿着刀柄抽出,瞧了瞧。

    迎着晨光,刀锋如水光潋滟。

    “一般女子给男子送定情之物,是赠簪子,可惜我在边关打仗,没有长长久久陪伴鬓发的金簪。”陆重霜合上刀鞘,又一次将它塞进夏文宣手中。“这是我贴身佩戴的短刀,跟了我许多年……如今作为你我定情之物,永远交给你了。”

    “好好的,青娘说这个做什么。”夏文宣低声感叹,探寻的目光静悄悄落在她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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