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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纯爱版】(第6~7章)

第(7/22)节
雾中,那样朦胧。

    允许探监后爷爷精神就好多了,可惜因这连绵雨天,腿脚越发不利索。我和

    奶奶缓缓把他搀了过来。饭间爷爷想和我喝两盅,奶奶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口水擦干净再说。」母亲劝爷爷没事多动动,「不能真把身子骨给荒了」。他

    竟恼了,嘴角一抽一抽的,母亲也就不再言语。一时静悄悄的,雨似乎更大了。

    半晌,奶奶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走了啥霉运,没一件顺心事儿。往年

    这粮食都收好入仓了,今年,棒子不有小孩鸡鸡大?」

    母亲就安慰她:「雨又不是只淹咱一家,大家还不都一样。」

    「一样一样,」奶奶放下筷子,面向我:「奶奶这身子骨是老了,但也还能

    下地。林林你没事儿也到豆地瞅瞅,不知道的还以为咱种的是草喔?」

    我忙说:「没事,不就是草吗,包在我身上。」

    奶奶重又拿起筷子,笑骂:「德性!」

    爷爷尚在兀自嘟囔。

    母亲垂着眼皮,没吭声。很快,她站起来:「排骨好了,我看看去。」我这

    才发现,不知何时母亲已换上了一条运动裤。

    国庆节下午雨就停了。第二天一早,扒了几口饭,我带上渔具就出了门。临

    走没忘跑到奶奶家摸了养猪场钥匙,以防老天变脸。在十字口与两个呆逼会合,

    又等了好一阵,王伟超才到。自从上次抽烟被捉,王伟超就心有戚戚,再不敢到

    我家来。据他说在学校被母亲堵过一次,狠狠地训了几句。

    出了村,我们就腾起云来驾起雾。石子儿路松软宜人,我老觉得自己骑行在

    一块巨大的橡皮上。太阳在云层后躲猫猫,不时泄出一线光,烤得后背暖哄哄的。

    一路景色如洗,透着丝初秋的微凉。其实也不是如洗,是真的洗了。往日的冲天

    白杨叶子都洗黄了,病怏怏的,看得人极其不爽。王伟超说:「这就叫杨痿。」

    众逼大笑。

    一上午换了好几个垂钓点,收获也颇丰,但鲫鱼没几条,多是泥鳅。十点多

    时,大太阳冒了出来,烤的人受不了。大家边吃干粮边骂娘。

    就这样耗到晌午,肚子没填饱,个个变成了蔫咸菜。有呆逼就嚷着要回家。

    王伟超突然提议就地来个野炊。萎靡在草丛中的呆逼们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不等我和王伟超剥完鱼,另外两个呆逼已搭好灶台,生起了火。他们漆黑的

    影子趴在我脚边的鱼下水上,像是无言的催促。突然王伟超捏起一个鱼尿泡,说:

    「避孕套。」我们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盯着他。其时艳阳高照,青空深

    远,不远处的篝火劈啪作响。鱼尿泡起初是个圆弧,后来就融入整个蓝天之中,

    像是太阳脱落的一片鳞甲。就在此时,不知谁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少年时代

    我们总是痴迷于假扮城里人,好像不如此便不足以体现对大自然的热爱。小学时

    有篇作文被我们写了无数次——《记一次野炊》。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于

    是在大伙的哀叹声中,我洋洋得意地掏出了一直揣在兜里的钥匙。

    六月一别,我再没到过养猪场。当这个巨大的扁平建筑再次出现在眼前时,

    心跳都加快了少许。好久才把锁打开,搞得我一度以为拿错了钥匙。养猪场里却

    大变样。从西侧猪圈外到石榴树旁积了两大堆原木,品种各异,粗细不一,草草

    盖了张塑料油布。从油布的破损程度看,堆在这儿已有些时日。原本平整的地面

    遍布车辙,像是行凶后残留的罪证。也不知为何,看到这种场面,大家都有些愕

    然。有个呆逼甚至说:「这就是赌场吗?」我真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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