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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纯爱版】(第6~7章)

第(17/22)节
然毫不惊讶。「你个逼放屁了?」他笑着朝我走来。

    模糊的黑暗中我飞起一脚。王伟超连退几步,踉跄倒地,却连声像样的惨叫都没

    有发出。简直不可理喻。刚要蹿上去,邴婕拦住了我,确切说是死死抱住了我,

    她带着哭腔:「不是这样的,严林。」这和傻逼言情剧一模一样的情节令我作呕。

    而那窜入鼻间的清香、拂人脸庞的柔丝更是让我恶心。摆脱开邴婕我只用了俩字

    ——「婊子」。她后退两步,靠着墙,已经哭出声来。

    王伟超说:「你他妈再骂一句试试?」

    我一字一顿,对着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婊子。」

    回家路上母亲一言不发,连往常聒噪不已的青蛙都销声匿迹。只有身下的破

    车尚在兀自呻咛,让我愈加怨愤难当。母亲进来时,我们已经在政教处站了一个

    多小时。指针滴答滴答地爬过心坎,我脊梁挺得笔直,余光却始终摆脱不了身旁

    的王伟超。我总忍不住跳将起来,再抡他几拳。

    母亲如一缕清风,携来一片微凉的夜空。她和执勤老师说了几句,便朝我们

    走来。先是看了看王伟超——她甚至摸了摸他的脸,细声叮嘱一番,就让他走了。

    然后她转向我,就那么盯着,也不说话。我低着头,一颗心在聚焦的窒息中似要

    炸开。好在执勤老师上前劝说,母亲方就此作罢。她瞥了我一眼,转身就走。她

    在前,我在后。她脚步似飞,我也只能亦步亦趋。直到后来骑上车,驶上环城路,

    两人都没说一句话。在村西桥上,母亲兀地停了下来,干裂的嗓音蔓延至整个夜

    空:「打什么架?啊?打什么架?真是越长越出息了你!」我僵硬地倚在桥头,

    摩挲着石狮子,肿胀的目光飘忽不定。月亮趴在水面上,瘦得令人惊讶,简直像

    一弯挂肉的铁钩。我不由多瞧了两眼。当一缕风拂过,水面荡起破碎的波纹时,

    那弯铁钩便死死勾住心底,微漾间竟有一种快意扩散开来。良久母亲重又骑上车,

    我缓缓跟了上去。

    到家洗漱完毕,刚要进自己房间,母亲叫住了我。至今我记得灯光下那微颤

    的睫毛和浓郁的煮鸡蛋香味。我抬起眼皮,她就说:「看什么看,还有脸了?」

    我垂下眼皮,她又说:「低什么头,认罪伏法喔?」

    按摩完毕,母亲就出了厨房。她边走边说:「切了点土豆片,自己敷上。」

    可喜可贺,和王伟超干架后没几天,我就迎来了第二架。虽然从小身体素质

    好,但我很少与人冲突。然而那天,请原谅——我从未见过那么亮的光头,又淌

    着汗水,与太阳遥相呼应,晃得人头晕眼花。于是我就推了他一把。我想告诉他

    即便是高中生,也不应该剃这样的光头。他貌似并不同意我的看法,不仅反推回

    来,还指着我说:「肏你妈屄!婊子养的。」于是我来了两拳,又跺了两脚。他

    就趴到了地上。时值晌午,篮球场像块盖玻片,不远处的食堂人声鼎沸。我刚想

    招呼大家继续走,脑后就盖来一板砖。于是我就不知东南西北了。

    在医务室紧急处理一下,我被送到了校外诊所。刚缝完针母亲就赶来了。她

    发丝轻垂,汗如雨下,砸到我身上简直振聋发聩。在我茫然的目光中,她使劲捏

    着我的手叫着「林林」。实在太过使劲,我只好答应了一声。她总算松了口气。

    据说板砖最容易把人搞成脑震荡,而后者的一种临床表现就是痴呆。接下来

    就是输液,我斜靠在床上,感觉一个脑袋有两个大。情不自禁地,我就想到了被

    人开瓢的地中海。进而我想到,老天爷貌似搞错了,要说开瓢,再没有比那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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