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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

第(1/2)节
    挂了电话,梁鹿几乎扶不住桌子,双目失焦,身子就像在梦魇中似的。

    田女士平日是何其的霸道能干,刚才在电话里竟已慌地失了主意。她吸回眼眶欲垂的泪,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

    梁行长被人举报收贿,打死她也不信,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她要坚强,要安抚住田女士,还要想办法搞清楚问题。

    她拿起电话拨给肖钦,响了许久无人接听,才想起这个时间他通常在开会,又是收假后第一天上班,一时怕是顾不上看手机。

    梁行长已经被检察院带走超过12个小时,田女士也才从公安局被放出来,耽搁不得,她立即订了回家的机票,去和领导请假。

    接连请假,又如此突然,梁鹿也不好意思。rick见她脸色惨白,心神不宁,知道她定是遇上了事情逼不得已,安慰道请年假是合规操作,不必有负担,叫她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好,有需要可以找他帮忙。

    开完了日常例会,紧接着是关于环宇上市的讨论会议。建安国际受舆论影响,股价腰斩,市值缩水的例子鲜活在前,影响得公司内部关于这一问题产生了更大分歧。

    肖钦在会上被吵得头晕脑胀,休会间隙看到梁鹿的未接来电和之后的微信消息,立时清醒,回去电话。

    梁鹿此时已经在机场办理完值机,就等起飞。她本以为自己心态已经调整得很好了,都能有条不紊地安慰田女士,谁知道一听到肖钦声音,眼眶就没出息地红了,心理建设碎一地。

    他一贯低沉的声音难得透出着急,梁鹿反复深呼吸,佯装正常地回话。

    肖钦哪会听不出她的异常,默了默,低声哄:“爱哭包,在我这强撑什么。”

    梁鹿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呜呜”哭起来。偌大的登机等候区,背后人来人往,她缩在冰冷的排椅里,却不觉得孤单,因为她知道她是有所依有所靠的,她不必故作坚强硬抗下这一切,她可以像任何一个遇到困难的女孩子一样哭诉、寻求安慰。

    经历过风浪起伏的肖钦,语气反倒比一般的时候更加沉着冷静,梁鹿低低的哭声像细密的针一样扎在他心尖上,但他必须保持镇定和清醒。

    等电话那端发泄完一通哭声渐小,他说:“老实和我说,你相信你爸爸受贿吗?或者说你爸爸受贿这事的真实性有几成?”

    梁鹿还在抽泣,语气却十分坚定,“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连行里买国债的名额都不会假公济私透露给亲戚,生日礼物从来只收十来块一本的书,工资固定,花销去处一目了然,她上学时的生活费都没变过。

    “好。”肖钦耐心道:“那这样就好办了。检察院现在只是例行公事问话,因为有人举报他们就必须查,这是他们的工作,不管举报的人是什么目的,没有证据,你爸爸的罪名是不能成立的,查清楚就没事了。”

    “现在你们最需要的是律师,这个不用担心,我挂了电话就派最好的律师过去,最快赶到。”

    他看一眼身后会议室厚重的门,柔声说:“我晚一点也会过来,别怕。”

    梁鹿渐渐缓过来,清醒了许多,也有底气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白的还能被颠倒成黑的不成?

    飞机回到a市,她一打开手机就收到肖钦消息,是律师的航班信息,下午叁点到,修整好后会主动联系她。

    下午叁点半,梁鹿接到律师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清简低醇,说:“梁鹿你好,我是律师严莫。”

    考虑到田女士的状态,梁鹿约了严莫到家里谈话。

    她提前下楼等着,楼下的合欢花树开得正烈,清香袭人,嫩软的穗子在灿阳照拂下彤红一片,反射金光,竟也看起来坚硬如刺。

    肖钦说会派最好的律师过来,她本来还好奇什么样的律师是最好的律师。会是电视剧里架着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还是精神矍铄、和蔼可亲的长者模样,却没想到是严莫这样的。

    但正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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