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ΟūsHūщū.xYz 明伟的抉择
第(1/40)节
(1)
夏季过半,十八岁的明伟平淡地过完义务教育的最后一个日子,带着对农家来说毫无意义的过剩知识搭上返乡列车。在令他想到学校福利社难喝柳橙汁的莒光号里,连袂而至的毕业典礼与谢师宴没有太多感慨,可是和暗恋半年的女同学分开就让他胸口有点刺刺的。不过这不要紧,只要把运动外套反过来披好,趁着隔壁老人家打鼾时就可以把刺拔掉。
明伟的个性稍微有点自卑,他认为像自己这种没劲的傢伙不可能和班上的风云人物竞争,所以他在参与班级事务时总会自降一级,就连暗恋对象也不是在班上脚踏叁条船的班花,而是一个脸上有麻子、带着厚眼镜又绑着麻花辫的女生──有次体育课他不小心用手肘碰到麻花辫女生的胸部,这位不起眼的女生顺理成章成了他的暗恋兼意淫对象。明伟觉得这算是好事,因为他的慾望可以不受自卑倾向的束缚尽情喷洒,而且麻花辫女生也没有男人缘,他的意淫某种程度上是在肯定对方魅力。只可惜他到最后都没有鼓起勇气告白,对于麻花辫女生的思念便随着射入卫生纸的精液加速凋零。
短暂的睡梦被从亚麻色窗帘间倾泻的刺眼阳光热醒,叩隆叩隆的铁道行进声为本日的下半局揭开序幕。从今天开始,一天的上下半局就不是以学校的午睡为基准,而是老爸随心所欲的生活态度了。想到自己即将放弃叁年来累积的微弱学识,明伟有种奇妙的解放感;但是一想到接下来得做个农家子弟,心情又变得浮浮沉沉。好像刚跑完二十圈操场后一口饮尽贩卖机的十八元橘子汽水,畅快时光很快就被不知道留着能干嘛的两枚铜板带走。
明伟对老家的情感近似于赌徒心态的母亲送他去上的外县高中,他无忧无虑也无大志地长大,生活中的刺激就是被动地接收国中学长们灌输的流行情报,做过最坏的事也就是趁插秧塞了好几团鼻屎到土里、希望自己的鼻屎能被爱使唤人的老爸吃下肚。这么一个放慢步调也不会被人催促的地方,在不喜欢与人竞争的明伟度过叁年歷练后,顿时升级成了避风港。彷彿赌输所有家產的母亲则在知道明伟的学业已经无可救药后离开了家乡。
要说耕地比人多的避风港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大概有一成是老爸与他的田、零点五成是一脸愁容的母亲,剩下八成五的情感寄託都给了邻居家的小妤姊。
从明伟最早于幼稚园的记忆里,大他一岁的小妤就经常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原住民血统的小妤皮肤黑黑的,四肢纤细,有张淡淡的麻子脸,没戴眼镜,唸小学的时候偶尔会绑麻花辫,胸部在普遍没什么性徵的同龄生中较为明显;总的来说,与明伟的暗恋对象有着许多神似之处。他从小就对这样的小妤抱持好感,一种身为独生子的弟弟对邻家姊姊怀有的纯粹情感,这股情怀直到混杂着性慾和情竇初开的思春期到来,才逐渐变化成男女之间的感觉。明伟自己也不清楚是在遇到麻花辫女生后才对小妤產生妄想,还是因为对小妤的思念潜移默化之中影响了他寻找对象的眼光,处在评断标准的模糊地带给他一股不伤及自尊的安全感,他不打算凡事都弄个明白。
可以确定的是,小妤那一年前才办好、扔几张相片与无关紧要的随笔后马上就忘掉的脸书帐号,成了明伟重新思念这名女性的契机,证据就是当晚随着小便一起冲进马桶的精液。
『不要哭啦!这个给你啦!』
那个会用擦过鼻涕的手剥开橘黄色糖果纸、把深褐色沙士糖递给他的小妤。
『等我帮你看完功课才可以打电动喔!』
代替喝醉的老爸与晚归的母亲照顾自己、经常弄到七八点才回家的小妤。
『你干嘛一直瞄我的背?是有虫吗?有虫你不会拿掉喔!』
穿着国中白制服在大热天下汗流浹背、透出胸罩顏色的小妤。
『你到台北要用功读书喔,不然阿姨会生气的。』
对着连叛逆期都演得很彆脚的自己好声好气的小妤。
『有空记得打通电话喔!』
站在月台上挥舞着晒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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