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一搏(当众脱光衣服)
第(1/2)节
如高皎这般心细如发的人,是断不会忘记屋子里杵着两个大活人的,晾着她们无非就是给她们个下马威。檀奴平日不是这样没分寸的人,这样逾矩求情也是十分难得了。
高皎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漏出一点讶色,在檀奴的脸上逡巡了一圈,到底没有驳他的面子。
“是我疏忽了,竟教你们站了这么久,坐吧。”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调,朗润的声音沾染了一丝暗哑,似乎是倦了,高皎有点漫不经心。
见公子有正事要谈,檀奴端了茶盘准备退回屏风,却被高皎抬手止住:“一起听听吧。”
檀奴动作一滞,心下黯然:到底是惹他疑心了。公子这是在试探他,也是在提点他僭越了。
王团儿本就是因着高皎问起,才想着带柳青萍到他眼前晃一晃。顺带着借他的威势敲打敲打柳青萍,倒不是真想把柳青萍先前的条件拿出来讲。
小妮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她可不能跟着犯浑。况且公子今日心气儿不顺,惹恼了他,两个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王团儿打起了太极:“早前青萍这小妮子使了小孩子脾气,竟误了馆里考校。如今罚过了,带来给公子过过眼,看她以后还敢猖狂。”
王团儿到底是风月场上讨生活的人,别看寥寥几句,却是一石三鸟。一来,将柳青萍先前与郑妙儿起争执的事轻轻揭过;二来,一字未提柳青萍梳拢事宜,把这茬抛给月公子;三来,借话敲打柳青萍,让她掂量掂量知难而退。
高皎何等精明,但却不理会王团儿的弯弯绕绕,只隔着薄薄帷帐打量柳青萍,观其体态盈盈、螓首娥眉,当真是美人如花隔云端,容光比其母更甚。
只是美人此时眉心轻蹙,面色犹疑。高皎当即察觉柳青萍定是与王团儿有些话没谈拢。
王团儿这婆子向来滴水不漏,不想竟有老马失前蹄的时候。高皎难得觉得有趣,看向柳青萍道:“有话直说便是。”
柳青萍情知此举莽撞,但却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原本王团儿那边,不过再缠上几日,想也不难谈一个折中的条件。偏这月公子回来了,眼下王团儿俨然已是做不得主了。加之,及笄在即,梳拢的人选没几日就要敲定。况且,虞氏郎君眼看就要钻了郑妙儿的帷帐,机遇稍纵即逝。
柳青萍不顾王团儿的眼风,上前一步,将方才与王团儿讲的条件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柳青萍一番陈词过后,不知道是天太热还是怎的,直觉背后汗涔涔的。一时屋子里没人说话,落针可闻。
高皎听完了这一番陈词,同王团儿当时一样,只觉得这柳青萍好大的口气。须臾过后,又觉得她勇气可嘉,这份果敢竟让他想起一个人来,他的母族表姐——如今圣眷正隆的吴昭仪来。
柳青萍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就此被撵了出去,她就带着柳三娘到怀远坊去,治不住姓陈的负心汉,恶心也要恶心死他。不过她觉得被撵出去的可能性很低,就凭她的样貌,凭王团儿这些年在她身上花的心血,商人趋利,断没有做赔本买卖的道理。大不了吃一顿教训,她还是豁得出去的。
短暂的沉默过后,柳青萍就见高皎朝她招了招手道:“近前来。”一旁的檀奴过来帮柳青萍打了帘拢。
进了帷帐的柳青萍抬眸,终于第一次看清了这位月公子的容貌。
只见他着了一件圆领縠衫,衣料如云似雾,上面用银线走了雁衔瑞草纹,腰佩九环蹀躞带,足蹬乌皮六合靴。眉宇挺阔似月下琼枝,眸光湛湛若秋水寒波。端的是风姿洒落、人才出众。
高皎字行云,皎如云中月,月公子这个诨号倒也与他本人相得益彰。柳青萍这样想着,稍稍按下心中忐忑,朝高皎施了一礼,复又垂下头去。
高皎将手中茶盏放回檀奴手中的托盘上,站起来,缓步走到柳青萍身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道:“怪不得这么大的口气,确是有些资本的。”
随即放下手,话锋一转:“不过,你该知道北里最不缺的就是貌美的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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