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临谷(上篇)
第(3/4)节
朝可有一样时令菜,留下来尝尝。我去烧夜饭,开饭了喊你们。”
说完话,她就回了厨房去,小满回过神来,要想过去帮忙,才有这念头,魏爷仿佛窥出他的心思,轻而冷硬地命令一声,“坐着。”
他就不再动。再看魏爷,却是随手拿起一张报纸,无声地翻看了起来。
小满百无聊赖,眼光就很自然落在面前的茶几上。
那上头东西不多,不过一本《良友》杂志,一盒哈德门香烟并打火机,另有一封信件,就搁在杂志边上,封口拿剪子齐整地剪开了,收信人那一栏写着“蒋碧沉”三个字。
一下子,他还没反应,隔了大约两三秒钟,方才意识过来这是沉姨的全名。
剩余长远的时间里,他就枯坐着,听那报纸翻动时悉悉索索的声响,再听厅里的西洋钟一下接一下地摆着。
屋子里只开一盏用来读报的小台灯,暮阳从枝枝蔓蔓的窗帘隙缝里透进来,光和影在木头地板上交叠着,慢慢的,就不再有光,四下里彻底暗下来。人也渐渐有点昏昏的。
沉姨带笑的声音像从另个世界传过来的。
她说,“预备吃饭了”。
魏爷扭亮电灯,暂搁报纸起身。
小满也起身,这才发觉两条腿都坐麻了,被雪亮的电灯光一照,又几乎睁不开眼来,拖着两条没有知觉的腿跟在魏爷后头往餐桌去,人不晓得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局促。
实木圆桌上摆着四喜烤麸,白斩鸡,葱烤鲫鱼,简单清爽三只小菜,沉姨所说的那一样时令菜原是一碗碧油油的葱油蚕豆,缀在那几样菜当中,确是最合适不过。
坐下来,围在一道吃饭了,魏爷还是不大理他,沉姨替他夹菜,时不时也问他学业上的事,两个人一来一去的,总算也没太过冷场。
饭吃到中途,沉姨与魏爷搁了筷子,一道去外头吸烟,小满还一个人在饭桌前坐着,跟他们相隔有一段距离,又有一道门挡着,其实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谈些什么,他也并没有意要去听,但这屋子里又实在太静,无意里,就有一个名字,清楚楚地从那一些模糊不清的话里跳脱出来。
他听见他们说,“婉莺”。
小满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总觉得像在哪里听过的,他在脑子里仔细地搜刮着,却偏一点也想不起来。
很快的,他们熄了烟,又再转回到餐桌前来。
他也就不再去想。
这名字却始终在他脑子里,绊住了某一根神经似的,到这餐饭用完了,还挥不出去。
小满预备回去时,人都已经走到了门口,沉姨忽然想起什么来,又上来叫住他,要他稍等一会儿,她就转回了屋里去,没一会儿,竟慢悠悠推出一辆半新不旧的脚踏车来。
她按两下车铃,又看着他一笑,“这是一位旧友的车,现在已用不到了。你要是能用到,就将它骑回去。”
那货郎摇着拨浪鼓到村子里来的时候,正是初夏的一个傍晚。
此处闭塞,买卖不便,这一位每隔十天半月担着货十里八乡地串,也不过是卖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却最受女人家们的欢迎。
这一回,他有好一阵没过来了,挑子一在村子口搁下,一听得那熟悉的鼓声,也用不着再出声吆喝,姑娘媳妇们就都兴冲冲地过去了。
这天水杏下工晚,她到村口时,一批人刚好都已买了东西回去,货郎正哼着小曲儿整理着被一只只手挑拣弄乱的货担,预备要往回了。
水杏走过去,见那担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顶针箍,线盒,头花,她原本是要挑一只顶针箍的,手拈起来一只,眼睛却忽然瞧见一只线盒下头有什么东西在太阳下反射着亮光,她不由自主伸手去拿出来,原是一面圆圆的镜子。
货郎擦一把汗笑道,“小嫂子真识货,这可是正宗舶来货,照得可清楚了。”
她看着那光亮的镜子,没有怎么细想,就鬼使神差地摸出钱来买下。
货郎接过她的钱,又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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